馋大虫再娶美小妾 苦竹出世遇贵手(1 / 2)
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赵东风一直怔着像去了魂,眼瞅着酒已满杯却没停下的兆头,杜陵语曲臂推了推他。
“平时装得那般风流肆意,怎的,这就被个戏子勾了魂了?”
冷不丁的几声哂笑浇得赵东风一个激灵。
赵东风猛地回过神来,朝杜陵语假笑了声,呷了口酒。
真是好不了得!
赵东风强压住心中暗流,不禁唏嘘,难怪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今儿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九尾狐上身,教人心里像是被鸡毛挠了痒,不破皮不见肉都好不了。
杜陵语阖扇,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揩了揩汗,而后又打开扇了几下,淡淡道:“你若真是瞧上了,也无碍。不过一个戏子,赏点小钱就会像狗一样,饲养着玩玩儿倒也罢。”
赵东风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显带了分不满,嗔怪道:“这也只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即便是个下九流,也好歹是个活脱脱的人。”
杜陵语啧了一声,此中意思不必言语。
戏末,一伙计端着铜盘一圈圈儿的走,连旮旯那块的铜钱都掷得“当啷”响。突见到一锭银子放在盘里,那伙计眼珠子瞪得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
“别惊讶,不是赏你的。”杜陵语招了招手,那伙计乖乖把耳朵偏了过来,“去问问,方才扮穆桂英的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年芳几何。”
伙计道了声诺。
地上果皮瓜子壳洒落一地,赵东风伸脚给拢了拢。
台上又唱了出《长生殿》,这回儿赵东风没再抬头,托腮看着杜陵语,故作随意地问道:“刚刚说什么呢?”
“没什么,帮你打听打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总不能徒手而归吧。”杜陵语笑了笑。
“你这人真是……”
正说时,那伙计匆匆来报:“那位姑娘……啊,不对,那位公子艺名西琴,说是二十岁。”
杜陵语听的一愣,不禁蹙了蹙眉头;赵东风刚入喉的一口酒半口喷了出来,半口呛在嗓子眼里咳个半死;顾佑险些从凳上跌落,狠狠地掐了把大腿才不至于狼狈至极。
三人尽失其态。
却说三人为何如此惊讶,原是当今皇帝规定的一条奇葩律法。
王公大臣只许养娈童面首,而男子与男子间不得相恋。
只这一点,便苦了赵东风那蠢蠢欲动的心。
回府途中,赵东风摆着个脸,顾佑在侧默默不语,杜陵语思来想去倒是觉得愈发好笑,遂不禁打趣儿道:“如今虽不奢行男宠之风,不过……你即为世子,开个先河也未尝不可。”
“就现在这世道……杜公子长于风月,不如您先来。”赵东风皮笑肉不笑道。
顾佑怕两人闹不和连连摆手道:“此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杜陵语又笑了几声:“对了,听坊间传林大虫又准备娶一房小妾了?”
赵东风驻足看着身后二人瘪了瘪嘴:“林大虫……呵,如今这勾栏瓦肆街坊邻里,多大的权势都堵不住此类悠悠之口,一有风吹草动就如窥伺之蛇……他老人家本就是个好色鬼,多少年了改不掉的臭毛病,不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又如何说的那般唬人……”
两人见状点了点头。
“应留说的也对,不过早些年传你舅舅舅母二人感情甚好,如今怎么变的如此糟糕了?”顾佑问道。
赵东风脱口而出:“不过一场假相罢了。”
三人分手后,赵东风只身回到府邸。
前脚刚踏进正门,后脚就又来了个人,赵东风一回头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大哥。”赵东风颔首。
赵东初点了点头,温和道:“今天又去哪儿野了?”
“不过是和舍南他们在街上荡了几个时辰,大哥还拿我当小孩儿呢?”赵东风耍笑道。
赵东初弯眼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既不想考科举,平时无事便多练会儿功夫,被父亲知道你总是四处闹,又要有你受得了。”
赵东风看着眼前的男子,带笑的同时心里又说不明的复杂。
人人皆知征西将军赵白启杀伐果决,说一不二,却不料其长子竟无心战场,但思育人。万年不变的灰袍,连三魂七魄都卷着点书生意气,满口之乎者也,却在京师人皆敬服。
“对了,后天舅舅家办喜事,别忘了让小厮带贺礼去。”
赵东风点了点头。
“大哥……”赵东初刚想走,却被赵东风唤住。
“什么事?”
“父亲……虽说身子骨还硬朗,但毕竟年事已高,此次前去平息动/乱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真的没有任何接替他的想法吗?”
要知道,将门无犬子,武将家庭出身,赵东初的本领并不比赵东风差多少。
“所以父亲才会将希望寄托于你,待你比待我要严格得多。”赵东初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只云淡风轻接上他的话,身子站得板直,转头温声道,“你莫要辜负了父亲的用心。”
说完转身离去。
院子里的梨树飘了几片皎皎如月的瓣子下来,赵东风看着赵东初的背影有些恍惚。他蹲下/身拾起一片花瓣,洁白胜雪,没有一丝尘垢……
却道:身在人间,心在桃源;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娶亲一事,林大虫将日子选在了二十四,因为他的“新娘”便是二十四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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