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竹宣两人闹不和 翰林后院坦心言(1 / 2)
赵东风既输了比赛,便按照林晚的话出门找杜陵语,一路上心烦意乱,闷闷不乐。见到沿边的小摊贩,才想起已经好久没去杜家,需给青含带点礼。
杜陵语虽是他好友,却并非如他一般出生就含了金调羹。因小时与赵东风同在一个私塾读书,两人性情相近,便处了十来年。其父早些年因病去世,家中一母一妹,经营一家名叫“善行”的书肆。
虽说整天泡在书肆里,却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年少时期爬树斗鸡,甚至在赵东风的座位上涂浆糊,被赵东风一拳揍得鼻子出血,从此再不敢胡来。
性情大变是在他父亲去世的那年。
那年他十五岁,杜青含九岁,母亲生了场大病落下病根,他便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赵东风见到杜陵语的时候,杜陵语正在账房记账。一身长衫,像个管账先生。
“最近书肆生意如何?”赵东风将糖蒸酥酪放在桌上,“给青含买的”。
“还算不错。”杜陵语将笔搁在笔山上,朝他道了声谢。随后又卖个关子,对赵东风笑道,“你猜猜,最近什么书卖的最多?”
“这我哪知道。”赵东风熟练坐下,猜道,“难道不是《中庸》《大学》之类?”
“错——”杜陵语欣然道,“是唱本。”
赵东风听了疑惑:“为何是唱本?”
“因为不止你一个对那位戏子上了心,大家都买了唱词抢着去听他的戏。”
赵东风一听到杜陵语提起奚子清,又是生的一团火,烦道:“别再和我提他。”
“这又是怎么了?”杜陵语问道。
“我……”赵东风左右环顾,还是不敢开口,“没什么。”
“这可不像你。”杜陵语倒了杯茶给他,“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追女孩子的。这会儿难得见到这么喜欢的,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虽说如今不准男子相恋,但凭你的身份,就算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养个面首玩玩儿,皇帝也不会说些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他会愿意当我的面首?”赵东风有些怒气,“他心气极高,并不似勾栏院里的小倌。当面首,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杜陵语听到这一番话,如同天雷轰顶,难以置信道:“应留,你这话是真的?你还真把他们当人看?”
“照你这意思,他们不是人难道是鬼?”赵东风驳道。
“我倒不是这意思。你要知道,这戏院子和那些青楼妓院别无二处,背地里不知道干些什么龌龊事。你把他们当做一朵朵白莲花,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你心里的那位正和大官调情呢!”
“杜陵语!”赵东风猛地拍了下木桌,差点就指着他的鼻子骂娘。随后稳住了心里那把无名火,缓了口气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和你打赌,竹宣绝不是这样的人。”
“哟,名字都知道了。”杜陵语见他被猪油蒙了眼,什么劝诫也听不进,不想也不愿再挑他,道,“你既如此肯定,那我也劝不了你。”
“我听舍南说,今天他第一次上朝,咱们去翰林院找他叙叙吧。”
赵东风见他换了个话题主动求和,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言不发赶往翰林院。
再说顾佑,因中了探花,被提拔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便整日待在国子监替皇帝起草诏书和经筵试讲。今日第一次上朝,特地写了书信通知两位好友。
赵东风和杜陵语骑马来到翰林院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翰林院一律不准外人入内。”侍卫拄着红缨长枪冷漠道。
“我们找编修顾佑。”赵东风拱手道,“我是赵东风,他是杜陵语,是顾佑的好友。”
“赵东风?可是征西将军的儿子?”侍卫问道。
“正是。”赵东风应道。
“那便请进。”侍卫打开大门,两人快步走去。
进了学士院,却听内屋一人漫不经心说道:“顾佑,去帮我倒杯茶来。”
“好。”赵东风在外面听见顾佑应了一声。
“等等。”赵东风连忙推开门,也不管有无人在,板着脸向那人质问道,“且不说顾佑与你是同科进士,你需称他一声‘舍南’,这会是翰林院的下人们都死绝了?还是你跌断了胳膊自己不能倒?”
“你是谁啊?”王海明斜睨了赵东风一眼,傲慢道,“我是榜眼,他是探花,探花比榜眼低了一等,我让比不上我的人给我倒茶,有什么不对?”
“你!”赵东风想上前和他理一番论,倒被顾佑拦住。
“应留,算了。”顾佑将茶水放在王海明的桌上,劝道。
王海明朝他挑衅般地笑了一声,特意做样子吹了吹茶叶,乐滋滋地品了起来。
“王海明,你去帮我倒杯茶来。”茶水刚碰到嘴,身后一人突然发声。
赵东风向那处看去,去见到一熟人。
李宝东礼节性地朝他颔首。
“为什么要我帮你倒茶?”王海明见他原有一盏茶放在桌上,不乐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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