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竹宣两人闹不和 翰林后院坦心言(2 / 2)
“你是榜眼,我是状元,榜眼比状元低上一等,你既比不过我,给我倒茶有何不对?”
“我……”王海明一时吃了瘪,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全都返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怏怏不快地起身。
赵东风朝李宝东抱拳道了谢,便拉着顾佑三人去了翰林后院。
“应留,你竟认识李西沉?”顾佑问道。
“皇帝登基过寿曾与他见过几次,不过并不是很熟络。”赵东风朝顾佑埋怨道,“你为何要替那人倒茶?你俩同为编修,根本没有低等不低等之说。”
“唉,不过一件小事。”顾佑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爹常和我说,吃亏是福。同是为皇上效命,我也不想和他人起纠纷。”
“你这性子,真是……”赵东风不知如何说他。
“算了,应留。舍南自己有分寸,你又何必教他与别人坏了关系。”杜陵语在一旁插话道,“对了舍南,今日第一回上朝,感受如何?”
顾佑见他问及上朝之事,话匣子立马打开,笑道,“有点像丑媳妇见公婆的意思。”
“本来和一群王公大臣站在一起就已是令人心慌,更不要谈皇上突然问我关于削藩的想法。我一时卡壳,幸好赵伯父替我接上了话……”
“我爹?”赵东风好奇道,“他怎么说?”
“他强烈反对,说削藩并不是巩固政权的上上之策,怕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皇帝怎么突然想起要削藩?”杜陵语问道。
“当今宰相提及藩王,说他们如今势力太大,有拥兵自重的趋势。便想在星火未起之时,斩草除根。”
“这李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杜陵语道。
“如今藩王势力确实日益膨胀。先帝因信不过外人,又要人驻守边疆,便将这些王爷分封各地,每人手中掌有几千或上万的兵力,对皇上是妥妥的威胁。”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顾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地分析起天下局势来。赵东风在一旁待着像座雕像,眼神涣散。
“应留?应留?”顾佑唤道,“发什么呆呢?”
赵东风见两人正盯着他,口张了张,却一字说不出。自暴自弃式捶了下胸口,心里一顿挣扎,倏地单膝跪地,抱拳道:“舍南,正行,我今天确实有话要说。”
“什么事搞得人莫名其妙的。”杜陵语连忙扶他起来。
赵东风摆了摆手:“这些天我考虑了很多,心里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对你们明言。”
“竹宣,也就是我们当初在陌阳阁看到的那位叫‘西琴’的戏子,我很喜欢他,不是他人对面首的喜欢,是正常男子对男子的喜欢。我知道如今不准男子相恋,奈何一时心动最是难忍。今后我大概会追随他,所以在此提出,如若你们觉得犯恶,想与我断交,我不拦着,全权由你们抉择。”
一大段话说者有意,听者更是难以释怀,顾佑和杜陵语都沉默不言,甚至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应留,我今天无意提了几句,你还真来?”杜陵语诧异道,“如果你是为了气我……”
“句句真话。”赵东风正色道。
顾佑叹了口气,转身找了个石凳坐下,思忖一番,道:“应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由你自己决定。”赵东风握紧拳头,认真道。
“我愿意接受这样的你。”顾佑抬头朝他笑了笑,“我本也不是什么上等人,若不是遇到你们,大概还和我爹一起上山砍柴呢。”
“我了解你,听你这番话我便知道你是真心。我虽不了解西琴,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是我的挚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赵东风未曾想到顾佑会如此坚定,心中一热,原本因担心而急出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舍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害他!”杜陵语在一旁焦道,“我并非不准你喜欢别人,但一来他是个戏子身份低贱,二来如果被发现,你们可是要受牢狱之苦的!”
“有心惊得人晓梦,因是无计唱东风。平生活得拘束,不如豁出平生。”赵东风附了番风雅道。
“正行,你把这件事想的太坏了。好歹赵伯父的身份在这里,没人敢拿应留怎么样的。”顾佑解释道。
“那你的竹宣呢?”杜陵语质问道,“他可不是什么有后台的人,你愿意见他遭罪?”
“届时,我会保护他。”
“你……”杜陵语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直直喘气。
“正行,你这样一直不依不饶的,是想跟我和应留两人决裂?”顾佑问道。
“怎么可能!”
“那便相信应留好了。”顾佑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好吧好吧……”杜陵语见状只好妥协,不情愿道,“应留,你要知道,我可是被舍南这家伙拖到你身后的。”
“以后出了事,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赵东风坦然地笑了笑,伸手搂过两人肩头,用力拍了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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