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肝火二人直撂手 竹宣迫访杨无泽(1 / 2)
赵东风心里焦急,背着奚子清去城南找郎中。老郎中看了眼那肿得老高的脚脖子,却说了声没事,转身就抓了些药,说是捣碎熬半个时辰,倒了汤汁,将药渣敷在脚上即可。
赵东风朝他道了声谢,这才发现忘了带钱,老郎中只是背着他摆了摆手,说明日送来不打紧,赵东风又道了声谢,汗流浃背背着奚子清往回走。
奚子清依旧趴在赵东风背上,见他为自己东跑西奔累得直喘粗气,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难受。
“赵东风,你没必要这样……”
这是奚子清第一次叫赵东风本名,不似以往带着点疏离与嘲讽叫他“世子”。
“没必要哪样?”赵东风停住脚步,问道,“我不懂。”
没必要为陌阳阁频频出手。
没必要为了我坏了自己的名声。
没必要为了一个戏子如此尽心尽力。
这些话似是一根鱼刺鲠在奚子清喉中,却又咽不下去,最后只吐出来一句:“世子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后院了。”
赵东风听得一愣,冷脸反问道:“你在秦大哥面前是如何应我的?”
“就当我那时是在敷衍好了。”奚子清道,“交不交我这个朋友对世子并无影响,世子心里应该分得清轻重缓急。”
“世子以后若是来了兴致想听戏,照样可以来,不收费。”
赵东风听了这话,似是被人从背后猛推了一把。眼前的路突然变得又远又长,见不到尽头。他孑然一身,站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股溺水感突然袭来,心头似是被奚子清吊上了一块重石,直拽着他往水里去。
“若我不答应呢?”赵东风沉声道。
“你我既不能各退一步,那我只能代世子退两步……”奚子清默默道。
“若我上前一步呢?”
“那我只能再退一步……”奚子清的声音变得沉闷,有股下雨后没有阳光照耀的潮湿感,“一步不成,就两步,两步不成,就三步……就算千千万万步,也无妨。”
赵东风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你与我大哥做得朋友,为何与我做不得?”
奚子清竟被问得一愣。
是啊……两人本是兄弟,为何与安澜能做上朋友,心里却只想把赵东风往外推,难道是怕两人发展出什么?
只好硬着头皮道:“你我殊途……”
“去他妈的殊途!”赵东风突然一声恶语,如一挂冲天炮炸开,“你我同为人,何来殊途一说!”
奚子清被他喊得一惊,心里也窜出点点星火:“世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赵东风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捅破了那薄薄的一层纸,奚子清抛却心中仅有的自尊,坦言道:“你是世子,我是戏子,你我身份之差有如云泥之异!”
“我不在乎。”赵东风似是随意道。
“我在乎……”奚子清叹了口气道,“世子哪天若因我而被世人唾弃,我担不起。”
“我的肩膀够宽,我自己担得起,不用你来替我担。”赵东风道。
“世子为何如此固执?”奚子清问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世子难道不懂这道理?”
“竹宣,你很聪明。”赵东风的语气愈发冷静,却不挑开明言,“你当明白我的心意。”
一时间两人都噤了声。
“佛祖说的七苦,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赵东风道。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你便是我的“求不得”。
“世子当
真了解自己的心意?”奚子清头脑一热突然发问,“只怕是世子入戏太深,一时间未能分清现实与虚幻。”
赵东风听了这番话,在心中放肆笑了起来。笑自己可痴,笑自己可悲,笑自己付了真情却被眼前之人当作是假意。
他默不作声,只背着奚子清朝陌阳阁走去。两人离得很近,却又很远。周身空气碰了那凛凛寒气,凝滞得像是要掉冰渣子,令人难以呼吸。
到了陌阳,赵东风只将奚子清轻轻放在床上,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出了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