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力二人同床梦 竹宣经点云雾开(1 / 2)
六月天都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这场雨却没有停歇的迹象。赵东风起身走到门前,见瓢泼大雨从天灌溉,对奚子清道:“阁里可有雨具?我先穿回去明日再还回来。”
奚子清摇了摇头,写道:这雨太大,你骑马回去多半会淋湿,这天容易受寒,还是再等等吧。
“好吧。”赵东风沉吟片刻,应道。
期间束开过来送了饭菜,两人随便吃了。一直等到戌时,天公助力仍不见雨停。赵东风愈发焦急,心中躁郁不堪,既盼下雨又盼雨停,一时矛盾不已。
袖口被人拽了拽,赵东风回头见奚子清在纸上写的一句:今晚你便留下吧。
“当真?”赵东风惊喜惊奇,难以置信道。
奚子清点了点头。
“那我睡在什么地方?”赵东风问道。
奚子清一愣,不禁皱眉。
这倒是个难办的问题。
陌阳虽说不小,只是阁子大些,能容上百人坐下听戏。可这后院就不同了,零星十几间旧屋子,稍微好点的像奚子清和秦湛,是自己独立一间,其余人基本都是二到三人住一屋,更不要说客房一类。
“有多余被子吗?我去阁里打地铺。”赵东风体谅他的难处,自觉道。
奚子清对他笑着摇头,又写道:柜子里有一床多的被子,你且拿来。写完连身带被朝里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赵东风懂了他的意思,更是惊喜,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谁料没得到原谅却讨到这么大的便宜,真是上天眷顾。
找了被子扑在床上,两人躺在一头。一丝丝凉风刮来,屋外又是修竹若干,夜雨轻打竹叶,一叶叶,一声声,滴答作响。
“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停了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太阳。”赵东风叹了口气,有意无意说道。
奚子清背对着他,因说不出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竹宣?”赵东风唤了一声见他不应,只好一人唱独角戏,喃喃道,“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怕他明白,又怕他不明白,更怕他明白之后装不明白。
奚子清默默听着,心里一时泛起波澜。
他当然属第三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位一直坚持不肯罢休的世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已有前车之鉴,他不敢再将自己的心轻易交出,只好装作糊涂。
“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怕雨淋。”赵东风以为奚子清睡着了,自己对自己说话,“十三岁那天,我贪玩忘了师父布置的功课,正好父亲在家来问,我不服气顶撞了几句,就被罚到院子里跪着。”
“那个时候也是这种天,突然开始下大雨,像是石头砸在身上,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赵东风叹了口气,“我娘撑了把伞替我挡雨,被我爹一下子掀了,我就在雨里跪了两个时辰。”
“本以为能让我爹心软,没想到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赵东风自嘲般笑了笑。
都说帝王将相生来就是好福气,不用担心吃不用担心穿,更不用担心害了伤寒没人管。又有谁知道,一座大山从小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对于他而言,只有一条归途,便是上阵杀敌,以忠报国以死明志,别无选择。
奚子清紧闭双眼,竟觉心疼。
见其还是没有动静,赵东风也不再作声,顺势躺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被窝已然成了一个小火炉,热烘烘的。就在赵东风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一只胳膊伸了过来。大概是想握住他的手,未料蹭得他心口一凉,顿时没了睡意。
赵东风一把反握住奚子清的手,惊道:“竹宣,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奚子清很清醒,因为他正在发虚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忍不住伸手去寻找热源。赵东风见他浑身打颤,伏到他的耳边细声道:“别怕。”
说完小心翼翼将奚子清的被子掀开,同时将自己的被子盖了过去,起身往那处挪了挪,长臂一伸将他抱了满怀。似是还不够,赵东风伸手附上他那交握一起的双手,默默传热给他。
渐渐来了暖意,奚子清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赵东风搂住他的腰又向自己贴近几分,替他掖好被褥,也慢慢睡去。
两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如交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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