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藩王祸来皆罹难 竹宣两不知(1 / 2)
赵东风读完书信后震惊不已,不由地看向赵白启。
“太子在世时,周王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人虽不是很聪明,但是性子直、讲义气。”赵白启叹了口气,“那个宣抚使竟敢在没有上谕的情况下放箭,怕是有人暗中指使……”
“是宰相吗?”赵东风试探性问道。
赵白启神色一凛,眼中两道利光射出:“是谁告诉你关于李敖的事的?”
“父亲,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赵东风顿了顿,道,“在这个年龄您已跟随太祖驱逐天野打下大梁,而我如今连朝堂都上不得……”
“你是在怪我这些年将你隔绝于庙堂之外?”赵白启突然打断他的话,正声问道。
赵东风低头不言,似是默认。
“呵——呵呵呵——”赵白启忽然笑起来,感叹道,“我护了我的儿子二十余年,他现在却怪我,怪我没有将他扔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里……”
“李宝东和我年龄相仿,已考中状元当了官。”赵东风又默默道。
“应留,你不能这么说。”林晚接话道,“你爹虽做了将军,和那些文人集团比起来也就是个识些字的大老粗,他不希望你过早地接触这些事情。”
“真是我的好儿子,性子像就算了,连脑子都和年轻的我一样转不过弯。”赵白启挑眉嘲讽道,“你以为李敖的宰相之位是摆设?你又觉得李敖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状元?别的官员可是避之不及。”
“您是说——”
“下面的话你既悟出来就无需多言,心里知道就好。”赵白启声音低沉,鬓发斑白一片,“除了不想你过早接触朝堂,我也不希望你过早接触战场……”
天下父母心,赵白启虽知此举与溺爱无异,但对要拿命去拼的儿子还是放心不下。
“那大哥呢?”赵东风幽幽问道。
赵白启听了一愣,缓和道:“安澜……我和你娘都不想强求他,只是担子落到你的肩膀上,苦了你了。”
三人一度陷入沉默之中,唯有一阵阵草药味在屋中回荡。
自周王一事发生,京师哗然。
大梁的文武众臣意识到削藩的开始,忙不迭与这些活不长的短命鬼撇清关系,防止引火烧身。
赵白启老病犯了以后,赵东风给奚子清写了封信。
他知道周王事件已经传遍京师无人不晓,却未告诉奚子清其中详情,只是写道“父亲生病榻前守候”一类,也不再去陌阳闲逛。
令赵白启疑惑的是,小儿子虽说天天守在床前嘘寒问暖,却也只是如办例事一般,早晚各问一次好,其余时间便见不到鬼影。
有一次头昏眼花想喝水,哑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才把他那心飘到云外、身也飘到云外的儿子喊来。
“您叫丫鬟给您倒水不就好了。”赵东风撇嘴抱怨道。
赵白启瞟了一眼,叹气道:“儿子小的时候享不到福,儿子大了还是想不到福。一个天天往书院跑,一个天天不知道干些什么,让他倒杯水都这么不情不愿的,要是我真一病不起可怎么办……”
几句话飘到赵东风耳里,赵东风倒心有感触,停歇了几时。然而只消一天的功夫又当成了耳旁风,早刮到八百里外了。
自此整整七天,赵东风一次都没在陌阳出现过。一封信写出去未投入大海,写信人却像掉进海里了无音信。
奚子清从二十等到二十七,从一脸平淡等到眼巴巴站在台子上往下望,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不该有的想法突然冒上他的心头,使他骨子里忍不住打颤。
随后又迅速制止这个疯狂念头的滋生,他应该相信赵东风。
还好在后面的几日,赵东风虽没有现身,却派阿晟送来了一封书信。正当奚子清松了口气时,阿晟却将书信交到了秦湛的手里。
信是写给秦湛的。
奚子清看到秦湛将信收了,又笑着看了自己一眼,心中竟泛起酸来。一向无忧无喜的他忍不得回房闭门思过,觉得和赵东风在一起的时间过长,令他都变得幼稚起来。
生着自己的气,顺便生着赵东风的气。
直到有一天,心中鼓胀的气球越憋越大,在快要爆炸的界限他主动敲了秦湛的门。
“大哥。”奚子清在门外唤道。
“进来吧。”秦湛起身帮他开了门,问道,“竹宣,有什么事吗?”
奚子清一时口拙,心里想的话也在秦湛的注视下变得歪歪扭扭,只得吞吞吐吐道:“应留……最近怎么一直没来……他在信里有说什么吗?”
说完竟咬唇红了耳。
秦湛见到奚子清这副模样,心中竟起了逗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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