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下暗道察实情 又遭泄密落鞭刑(1 / 2)

加入书签

赵东风见那人已走远,心中疑虑未消,又见四处无人,便也拎着心下了暗道。

那暗道逼仄窄小,只留一人位置能够走动,脚下台阶也是高低不齐,极难下脚。赵东风心内惶惶,只好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迈步子,生怕一不留神滚落下去。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在地上感受到的震动变得愈发明显。赵东风心道那人果然没骗自己,打铁铺就在下面。

眼前从一片暗黑忽然转了昏黄明亮,墙壁上挂上了盏盏油灯,照得前方亮堂。赵东风这才发现脚下已无台阶,眼前只有一扇木门。木门未掩实,他不禁斟酌是推是敲,而后抬手轻轻推开,木门发出了一声极怪异的吱呀声响。

此时,一个个火炬般的目光突然投来,逼视得赵东风心头一惊,抬手揩了额头的虚汗。

他见眼前个个都是魁梧大汉,满脸横肉,与他们的大块头相比,自己倒成了弱不禁风的鸡崽。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左侧一长髯大汉发问,声音粗厚,浑如铜钟。

“我听说赵公子办了打铁铺,想跟他混口饭吃。”赵东风仍是那套说词。

周围人突然大笑起来,互相对视:“这一看就不是个做过重活的人,撒谎把别人当傻子。”

赵东风这才想起自己面白衣净,还套着鸦青外袍,妥妥一富贵公子哥。只要眼前之人不是瞎子,都能识别那漏洞百出的骗词。

他面露尴尬之色,正不知如何开口,先前那人又道:“公子想打什么武器就直说,犯不着编个幌子叫兄弟们笑话。”

赵东风见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顺口问道:“你们能打什么武器?”

“刀枪剑戟样样打得。”那大汉一榔头敲在铁器上,撞了一大片火红的星子出来,“公子看那边的器械,都是兄弟们近日打的。不是我们夸下海口,这京师论打铁造器,没几家能比得过。”

“梅针箭可打得?”赵东风又问。

那人一阵思索,高声道:“能,公子有何要求?”

“箭头要既细又长。”赵东风不禁伸手笔划,“百步穿杨不谈,一里外能取人项上首级。”

“哈哈哈——公子竟做这般狂言。”另有一壮汉撩袖大笑,开口,“我们哥哥能打出,不见得公子能使出。”

“使得出使不出无需你们多言,只管造来便是。”赵东风挑眉道。

那被称作“哥哥”的人名叫朱珙,只道:“一个月后公子来取。”

“即是如此,告辞。”赵东风朝他拱手,回身离去。

待赵东风走远,一人对朱珙说道:“一个月后我们还不知是否在此,哥哥如何就答应了世子?”

朱珙捋了把长髯,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军师不是还留在此地嘛……”

赵东风从暗道口出来,心中逐渐打消了对赵东初的胡乱猜测。那暗室不过容纳一百人口大小,再怎么看也不是密谋造反的好地方,想来是自己和大哥交流太少,才会致使兄弟猜疑。

他回到养鸡场的原先位置,见孩子们都在那里等他,便笑着带他们回了书院。

没料到赵东初正站在院子门口等他,沉声问道:“应留,你带着他们去哪儿了?”

“娃儿们说想看鸡崽,便带他们看了一遭。”赵东风装了一回傻,“只是没看见大哥办的打铁铺,不知大哥安在何处?”

赵东初眉头微微一皱,却不回应:“半个时辰前,打铁铺的匠人说见到了一位公子,我还以为是你,你却说没看见,倒是奇了。”

赵东风继续摊手装傻:“那我便不知了。”

“留下来

吃午饭吧。”赵东初道。

“不了。”赵东风撩摆上马,朗声笑道,“今日还未去陌阳,想着去见一见竹宣。”

话毕,手策马鞭扬长而去。

打马来到陌阳,赵东风朝台子上看了眼,却不是奚子清,转身又去了后台寻问。

“公子一大早就带着束开、易俊几人备货去了。”苏纹回道。

赵东风道了声谢,正想走,却被苏纹拉住衣摆。

“一会儿我上台,世子帮我细看看,和前些日子相比有没有什么长进。”苏纹笑道。

“我是个外行人,如何看得出其中名堂。”赵东风好奇问道,“你为何不叫竹宣看?”

苏纹听了苦起脸来:“公子每次都看,只是听不到他的半句夸奖,永远都是气息不足、长调不稳、还需多练一类,忒打击人……”

赵东风脑中浮现出奚子清板着的冷淡面容,暗自在心里笑上一回,应道:“好!我这个外行人今天就帮你瞧瞧。”

“谢世子!”苏纹嬉笑道。

回了阁,赵东风拣了干净桌儿坐下,等苏纹上台。

铜锣一响,一声“双阳公主”,苏纹便缓缓登场。赵东风在台下细瞧,苏纹的扮相倒是一点不差,吊起的凤眼又圆又亮,伶俐有神,只是身段差了些,气势不足。

只见她手持缀满了红色穗子的马鞭,做出打马状,高声唱道:“风萧萧——惯长征千里——战马,高耸耸峻山岭——有无人家,顾不得那路——崎岖——,忙催战——马——,行来在——歧路口,路现——双——岔——”

“好!”台下人纷纷鼓掌,赵东风也附和一句,高声叫道。正抬手举杯要饮酒,眼前突然来了位高大人物,恰巧挡了他的视线。

“这位仁兄,烦请让一让。”赵东风伸手拨了拨他的身子。

那人慢慢转身,赵东风抬眼瞧见,一时呈现呆傻状,举起的杯子从手中脱落,跌在地上碎成几片。

完了,这是赵东风大脑一片空白后仅蹦出的两字。

在眼前之人的浑浑注视下,赵东风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烧得他不自控地开始颤抖。他垂首不敢与那人对视,连额头上大片大片的虚汗也顾不得揩,只恨不得缩成一团钻入地中。

“我说怎么整日见不到你人,原是跑到这里风花雪月来了。”赵白启看着抖成筛糠的小儿子,冷笑道。

“不过是来听几出戏……”赵东风小声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