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等到高考结束了喻裴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

高三的下半年当真是过的快，百日宣誓仿佛就在昨天，一晃眼高考已经结束了。

冬夏之间的春光消逝在一天天减少的墨水和日历上划掉的数字里。

他昨天还带着这一群小崽子去考场，阳光正好。

在校门外喻裴最后深深的看了眼他们，稚嫩又莽撞，整整齐齐地站好了向他鞠了一躬。

“人齐了没。”喻裴背过身去，问他们，饶是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忍回头。

“齐了！”回答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不要慌，准考证和身份证带好，有问题先找监考老师，务必不要提前交卷，填空题最后两题不会不要死磕，倒数第二题通常不难，争取拿满分，压轴题前两题试着做一下……”

喻裴哑了声音，顿了顿： “祝你们都能考好。”

树上有蝉在叫，晴朗的天空是泛着日光的颜色，街边咖啡店里的香气四溢在悠长的夏日里。

“去吧。”

绿树浓长，夏意相成。

当夜21点。

喻裴坐在包厢里看一大群人又哭又笑有些头痛。

不是，谁能告诉他这一群吞云吐雾的妖魔鬼怪是哪来的？

他接过旁边体委递过来的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找喝酒？那你们可找对人了。

已经毕业了的小朋友压根就没有想到平常和花鸟茶道打交道的班主任喝起酒来真的是……猛得一批。

这批毕业生从真正意义上来讲是喻裴带的第一届从他手里走出去的，是真正注入感情和心血的。

从此天南地北，四面八方。

这一年累是真的累，到最后散伙饭吃得心里空落落的。

作为一个老师，尤其是操劳了一整年的班主任，和学生时代分别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看着自己送走的一批学生，出类拔萃者有，碌碌无为者有，不务正业者有，在这个时候喻裴才真正站在一个年长者的位置上为这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担忧起了未来的路。

他逐渐能够理解那时紧紧攥着他的手的秦述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闭上了那双不舍的眼。

每个人临走时都过来抱了抱他，不舍的，愧疚的，感激的。

体委抱着他不肯撒手：“喻哥啊，以后没人带我上分了！”男孩红着眼眶打趣他。

喻裴敲了敲他的脑袋：“还上头了是不是？”说着端着酒杯朝他们温和地笑了笑，一群小屁孩，“敬肾上腺与窦房结。”

“祝你们永远年轻且热烈。”

角落里有女生在偷偷抹眼泪。喻裴带了他们两年，从高二开始便陪着他们，虽然说是空降来的高材生，但是当时班里并没有多少学生在意，直到高二结束，面临着继续带高一高二还是跟着他们上高三的抉择，喻裴毫不犹豫跟着他们苦了一整年。

刚过来的老师第二年就开带毕业生怎么说都是一件极冒险的事。

带好了便罢，若是带不好可不仅仅是造人诟病的问题了。

水平高不一定教得好，这种东西还真得看人。肚子里有东西倒不出来和一下子倒太多都是新老师的弊病，等过个两三年，心里约莫是有点数了，底下的人能吃进去多少，吸收多少，再掂量掂量着拎出来。

这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当时喻裴正儿八经跟他们讲的时候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下面的学生着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喻裴温和脾气好，又不会动不动就找家长，年纪又轻和他们玩得开，当班主

任也管得松，关键是人家长的好看啊，走出去多有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