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2 / 2）

他费尽心思的多方打听，终于在饿死之前从一个瞎子嘴里听说了这个充满阴暗气息的地方。潮湿，阴森，白骨成堆，令他向往。

他费尽心思的进入这里，几次险些搭上了命。

他要在这里变强，哪怕与狗为伍，也会磨出最锋利的牙齿，杀了他。

几日后，他被当做宠物献给魔君兮华。

“抬头，人族。”

他抬头，布满灰尘的脸上一双晶亮的眸，眸中恨意燃烧蔓延。对上兮华玩味的目光他丝毫不惧的望过去，用嘶吼过无数次早已破败不堪的嗓子低声道：

“帮我杀了他。”

他只记得在兮华的一个眼神之后，他开始被突然冲上来的妖兽疯狂撕扯，钻心的、撕裂的疼，意识混沌间，他只记得：

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手刃仇敌，他不能死。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疼痛支起身，周身一股神秘的力量波动，后脊有一块骨头支出，自己的身体，肌骨精致、线条讲究。迈步出去，他看见了久违的太阳。

浓淡天光下，他看到了重生。

听说他在被妖兽咬的奄奄一息之际，突然奋起发了疯似的从裤管里拽出匕首，拼命地刺向妖兽，恶狠狠的咬住它们的喉管，喉咙里挤出极细的哭声，像蒙上被子捂住嘴，隐忍到极致才发出的声音。

他忍着疼扯了扯嘴角，不过他也因为吸食太多上古精兽的血，成了魔族。

后来他因为古神兽霸道的力量，露出锋芒，为兮华重用，成了兮华的义子。

赐名那天，漫天飞舞的华幔一层一层的铺满黑色的大地。

恍然间他看见几十年前他一身杀气回到方府，一刀结果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三娘子。灵力流转间将曾经不给他娘食材的老虔婆震的七窍流血，他屠了方府满门，连鸡栏里母鸡咯咯叫着刚下的蛋也一并踩碎。

他把那男人留在最后，他只想问一句：

他阿娘做错了什么遭他宠妾灭妻十几年折辱？

却只换来了那男人恶臭的嘴脸上轻蔑的一啐：

“呸，你个杂种！”

他把长刀完全没在那男人的身体里，猛的抽出来，看他痛苦地缩在地上鬼叫，一如母亲当年。

他蹲下身，扯过他的舌头，割了，不让他发出半点声响。

他一刀一刀的刺着眼前的男人，将这些年母亲受的苦一点一滴的讨回来，直到他满脸都被溅上了那恶心男人的血。他拎着那男人的狗头，放在母亲坟前，割掉眼皮，让他永生永世在母亲灵前忏悔。

不知当他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那男人可有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不重要了。

他颓废的靠在母亲的墓碑上，一口一口的灌着烫喉的烈酒。

阿娘，我想你了。

他被礼官的声音搅醒，抬手接过魔族的礼札，上面二字刻在玉板上，尤为亮眼：

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