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崽的第二天(1)(1 / 2)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连漪的意识开始恢复清醒。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洒进来,落在连漪脸上,她动了动睫毛,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量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中,内容和昨晚的梦大致相同,只不过多了很多细节,人物事件也更加清晰明了。
连漪躺在床上,慢慢梳理消化这些信息。
这个世界与她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社会发展水平也差不多,规则更是近乎一致,她倒不需要担心自己的适应问题。而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叫澜城,政治、经济、文化高速发展的超一线城市。
原主名叫连漪,和她一样,早年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带大。不同的是,原主父母曾经帮助过一个叫桑建庭的年轻人,也就是桑绪宁的父亲。桑建庭创业成功,再想回报当初的恩人时,却意外得知恩人早已离世,独留年迈的双亲照顾幼女。
桑建庭不忘滴水之恩,当即决定照顾恩人的双亲和幼女,并将他们安置在自己家中,方便照料。如此,原主和桑绪宁相识,便有了梦中小女孩和小男孩在一起玩的场景。
早前,原主和桑绪宁的关系相当不错,桑绪宁比她大两岁,为人谦和有礼,事事都让着她,就像个大哥哥一样。而她作为妹妹也颇喜欢朝桑绪宁撒娇,为此还常常被两家人调侃以后在一起算了。
说到两人关系的转变还要追溯到她二十一岁生日那天,那时原主才大学毕业,本身成绩优秀,再加上有个温柔帅气的男友,可谓爱□□业双丰收,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那时。
那一天原主为了庆祝毕业和生日,邀了许多人去酒吧喝酒,因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她也没什么防备,酒一下喝了不少,后来不知怎么,竟然稀里糊涂和桑绪宁滚了床单。
更要命的是,一个多月后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打雷劈,她爱的不是桑绪宁,也不想和他结婚,她想偷偷把孩子拿掉。只不过没来得及实施便被奶奶发现还质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原主爷爷去世的早,奶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住打击,几欲昏厥,她无奈之下只好说出事实。
奶奶本就喜欢桑绪宁,知道后更不允许她伤害孩子,另一边桑绪宁也表示愿意负责。于是,原主最后不得不嫁给桑绪宁,并生下孩子。
这样一来,就和梦境对上了。
生下孩子之后,原主郁郁寡欢,曾多次和桑绪宁闹离婚,都被桑绪宁以孩子太小为由拒绝。原主由此更加讨厌这个孩子,不闻不问也不管,对他视若无睹。
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消磨了五年。本来是还要继续消磨下去的,可就在前几天,原主突然收到初恋男友的短信,除了简单的问候之外,隐隐还透露出几分想要和她旧情复燃的意思。
心目中的白月光回来了,原主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几次三番要求桑绪宁离婚。桑绪宁没理她,多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她便以异常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唉!
连漪长叹一声,原主也算是个可怜人。小时候没有爹娘,长大了爱而不得,很多看似很小的点慢慢累积起来,最终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原主和桑绪宁的爱恨情仇,她无从评判。但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便是孩子,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偏偏要承受上一代人的恩怨,成为母亲迁怒的对象。
想到桑湛,连漪是说不出的心疼,也难怪他对她会有那么大的敌意和戒备。
孩子难道不应该是爱情的结晶吗?
江宁如此,桑湛也是如此。
连漪忽而想到上一世那个高高瘦瘦却沉默寡言的小少年,他的父母并不相爱,却依然生下了他,并在分道扬镳之时同样选择了撒手不管。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要生下来呢?
桑湛或许要比江宁幸运一点,虽然他的母亲不爱他,但从桑绪宁的表现来看,他的父亲应该还是爱他的。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孩子幼小的心灵遭受创伤的事实。
生而不养,才是原主最大的过错。
不过好在她已经知错了,最后那句“可以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吗”还回响在耳边,也算是对桑湛有了个安慰。
“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连漪对着空气承诺,也不知原主能不能感应到,但她明显感觉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一摸,果然湿湿的,想来这应该就是原主的遗愿了。
****
昨晚没睡好,连漪想着反正时间还早就又眯了会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午十点。
她睡意朦胧地坐起身,心里念着桑绪宁那句“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动作不由得急切了几分,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喊着桑绪宁的名字。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她。
连漪的瞌睡一下跑了大半,桑绪宁该不会把她忘了吧?
匆匆掀开被子下床,她赤着脚往洗手间的方向跑。洗手间的门大开着,显然没人在里面,旁边的阳台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桑绪宁没来吗?
一腔热情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连漪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就像小时候满心期盼的新玩具转眼便被父母忘在了脑后一样。
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仔细想想桑绪宁也没承诺她什么,况且照他们俩的关系,他没从一开始就把她丢给医院照看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脚底传来丝丝凉意,连漪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走回床边套拖鞋,之后的穿衣洗漱就跟调了0.5倍速差不多,提不半点起劲来。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她的心情才真正平复下来。她现在一没手机,二没现金的还能怎么样?等呗,桑绪宁总不可能一辈子把她忘在医院里。
实际上也没要她等多久,十一点左右,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正是桑家的司机。
司机姓王,四十多岁,一直跟在桑绪宁身边,做事妥帖,不多话,见了她就恭恭敬敬地问好,顺便说明来意“太太,您醒了?先生要我来接您出院。”
他怎么知道她这会儿才醒?莫非桑绪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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