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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逼入朝堂(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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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天的时间,督察李大人要复审八年前的旧案一事轰动了整个皇城,虽说如今无人敢讨论道法,但坤元天师的名号在百姓心中是扎了根的记忆,众人奉他若神明下界,呼风唤雨造福苍生社稷。

甚至连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能说出“得天师者得民心”这句话。

次日上午,衙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虽然只是盘查坤元府的盗窃法器一案,奈何只要是跟坤元天师扯上关系,大家都要看个究竟。

衙门大堂中央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公堂两旁的捕快握着杀威棒齐整肃立。这时,督察李止山稍整官服从侧门走进来坐到案前,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升堂!”

刘义脖子上带着木枷被两个捕快从囚房里押出来按住跪在公堂中央。

李止山例行公事懒懒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草民刘义,乃坤元府管事。”刘义的双手被锁在木枷里,因为恐惧微微地颤抖着。

李止山坐直了身子加重语气:“本官问你所犯何事?”

刘义抿紧干燥发紫的嘴唇,半晌微微开口道:“草民明知官家要查封坤元府,还携府内物件外逃。”

李止山冷笑:“胆子不小,官家要查封的东西你都敢偷。”他接过主簿递过来的失物清单看了看,问道:“你自己说偷了多少东西,要是漏说了一件,就是十个板子。”

刘义弓着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皱着眉头用力思索,结结巴巴开口说道:“法衣两件,丹炉……一鼎,还有书……”

李止山怒拍惊堂木:“说都说不清!来人给我打!”

“慢着!”许沉烟拖着一个大口袋,从人群里费力地挤进公堂,然后跪在地上凛声说道:“草民许沉烟携坤元府失物请罪。”

“公子你为何不走!”刘义痛心疾首地摇头。

许沉烟跪在堂下打开口袋,弯下身子伏在地上继续说:“所丢之物含法衣两件,堰月冠、上清冠各一顶,大小丹炉两鼎,法尺、斗灯、三清铃、桃木剑、招魂幡各一副,还有道经二十本,无一遗漏,请大人验收。”

李止山一边听着,手指抵在册子上一一比对失物,半晌抬头说道:“还差一样。”

“大人,草民句句属实,就这么多了。”

李止山说道:“还差一个玉坠,最贵重的东西。”

许沉烟踌躇片刻,从钱袋里抖出玉坠,由主簿拿着呈给李止山。

李止山接了玉坠看了看,眯着眼睛来回打量许沉烟:“这么说,是你偷了坤元府的东西喽。”

许沉烟直起上半身淡然回答:“草民没有偷,只是受义父之命带出去藏起来。”

“义父?你义父是谁?”李止山逼问。

“草民义父是……”

“公子你别说了!”刘义涨红了脸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吼道:“是草民偷了官家的东西,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许沉烟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没有用的刘管事,我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他望着李止山凛然说道:“草民的义父正是坤元天师沈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庭外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惊叹、有的怀疑、有的嘲笑……

李止山皱着眉头连拍了三下惊堂木怒道:“安静!”

围观的众人被唬得连忙闭嘴,探着脑袋继续看好戏。

李止山鄙夷地笑了笑:“你以为信口开河说自己是坤元天师的义子就可以脱罪,可有证据?”

刘义连忙说道:“他不是沈渊的义子,草民可以作证,东西是我偷的!”

“义父已死,自然没有证据。”许沉烟淡淡回答。

李止山摸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既然你说你是天师的义子,想必也是会点法术的。”

他指着衙门外面说道:“现在晴空万里,秋高气爽,若你能在一个时辰内让天上降下雷暴雨,本官就信你,若不能,你和刘义都按盗窃官家财产罪论处。”

堂下又是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道:“秋天哪里来的雷暴雨,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看他必死无疑。”

“对呀对呀,我还没听过秋天打雷的呢!”

“现在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连一滴水都落不下来,还是早早认罪了求大人从轻处罚的好。”

许沉烟垂下睫毛,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用不了一个时辰,一炷香便可,只是为苍生求雨代价太大了,草民就只让衙门口下雨吧。”

李止山不禁发笑,站起身走到许沉烟面前俯视他:“许沉烟你可不要自信过了头,只让衙门口下雨,你当龙王爷是谁?你让他下哪里它就下哪?”

围观众人也跟着哄笑,本来秋天雷暴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竟然还挑地段下雨,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嘛。

许沉烟一语不发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挑出几样法器拿在手里,悠然走出衙门。他先是站在街边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对街不远处的酒楼上。

那座名叫“仙客来”的奢华酒楼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商铺,一共有五层,专门招待达官显贵,普通老百姓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许沉烟二话没说往仙客来走去,一群看热闹的人就乌压压跟在他身后。酒楼的伙计一脸鄙夷地拦住他说道:“这里不接待布衣百姓。”

许沉烟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丢进他手里冷声道:“借你们酒楼的露台用一下。”

伙计收了银钱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搓着手笑道:“客官里面请。”

许沉烟大摇大摆走进去后,伙计拦住门口的百姓凶道:“你们可不能进去啊!”于是众人只能站在底下抬头往楼顶的平台上望去。

没多久许沉烟便出现在露台上,身上已经套上了藏蓝色道袍,两个伙计从楼内抬出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又按照许沉烟的吩咐摆放了各色贡品和香炉,祭案后竖起高杆幅旛。

简单的求雨法坛做好后,许沉烟对着烛台点燃三柱香向天拜了三下,将香插进祭案上的香炉里。他手执法剑,将剑指着天空立于祭案前,另一只手掐指念咒。

楼下众人皆仰头目不转睛盯着他,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天空仍然湛蓝澄澈,别说是雨了,连一片云彩都没有,有的人仰头看得累了,纷纷嘲笑着摇头离开。

许沉烟紧闭双目微微蹙眉,口中的咒语越念越快。

这时从西南方向吹来一阵风,连带着一朵乌云也被缓缓刮过来,不偏不倚正巧停在衙门和求雨法坛上方的一小块天空。

还没等楼下众人发出惊呼,只见乌云中闪了两下亮光,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接着豆大的雨点落下,淋湿了衙门口附近这一块地界,而不远处却是晴空万里。

许沉烟缓缓睁开双眼,抬起脸望着头顶的乌云露出一抹苦笑,任由雨水打湿自己,双手无力地垂下。

义父你看呐,章儿千躲万躲还是被逼到了这一步,你莫要责怪章儿……

楼下众人见此情景忙不得躲雨,纷纷跪地磕头叫道:“天师啊!真的是天师显灵!”

“公子真乃神仙下凡,咱们盛璟以后定能风调雨顺!”

听着底下百姓的呼声,许沉烟知道自己是彻底逃不掉了,他可以拒绝帝王,却独独无法拒绝天下苍生的期许。

许沉烟仰着被雨水打湿的脸,眼前出现一把橙黄色的油纸伞遮住他的头顶。闵樊不知何时竟然撑着伞站在他身后,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阿渊竟然给朕留了你这么个宝贝,朕倒是要好好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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