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入朝堂(2)(2 / 2)
许沉烟的后背贴着他坚硬的胸膛,目光冷漠地望向远方:“皇上可不可以放了刘管事。”
闵樊沉声问道:“你拿什么跟朕谈条件?”
许沉烟冷笑:“皇上想要什么。”
闵樊灼热的目光落在他圆润精巧的耳垂上,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触把玩,语气深沉却又不容抗拒:“朕想要你。”
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李止山站在衙门口的屋檐下,目光望向酒楼的露台喃喃自语:“想不到这许沉烟还有点真本事。”
他命令捕快先把刘义押回囚房听候发落,也知道皇上很快就会下令释放刘义。
果然,还没等他离开公堂,余福便匆匆赶来笑道:“李大人,皇上有旨,即刻释放刘义,至于遗失的物件,派人全部送回坤元府。”
“余总管,那这个玉坠怎么处理?”
李止山拿起公案上的玉坠递给余福,余福接了玉坠,见到玉身上的麒麟纹样,面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抬眼问道:“许沉烟给的?”
李止山点头:“怎么了余总管,难道不是这个玉坠?”
余福没回答他,沉着脸把玉坠收进袖子里,说道:“行了李大人,下面的事情你就不用过问了。”
传达完皇帝的旨意,余福便跟在四角垂着流苏的马车旁边缓缓离去,车窗上的布幔被掀开一道缝隙,许沉烟一双清亮的眸子回望着衙门,眼里说不出的哀伤。
“把窗帘放下,你刚淋了雨,吹了风会受凉。”闵樊揉着眉心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刚才许沉烟招来的乌云让他旧疾又犯,只觉得有千万条虫子在脑中啃噬,让他头疼欲裂。
许沉烟放下布幔转头看着闵樊,见他眉心隐约有一股黑气窜动。许沉烟微微蹙眉,这明显是中了道术咒法,想必是义父察觉到闵樊对自己动了杀心,为了保命才施下此法,好以此牵制闵樊。
许沉烟不禁轻笑,义父机关算尽还是算不过狠心的帝王,不过这也算义父留给自己的活路,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和帝王谈条件。
“为何发笑。”闵樊冷眼看着他。
许沉烟也不遮掩,扬起嘴角笑道:“草民笑宫里的太医是吃白饭的。”
闵樊一只胳膊支在窗框上,手指抵着眉头盯着他:“你有办法?”
“草民现在可以和皇上谈条件了吗?”
“说来听听。”
许沉烟想了想慢慢开口说道:“求皇上放我隐居,不要再逼我了。”
闵樊发笑道:“朕当你会说出什么深谋远虑的话来,到底还是胸无城府的小孩子。”
他俯身向前伸手捏起许沉烟的下颌,目光灼灼地落下:“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的名字样貌很快就会传遍皇城乃至天下,朕放了你,虎视眈眈要抓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良禽择木而息,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逃跑,而是认主。”
许沉烟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步,只是想着让皇帝早早放了自己,却没想到还有攸王甚至其他人已经觊觎得到他的力量。这样对比下来,皇帝确实是最可靠的保护伞。
“这样吧,你替朕把顽疾治好,朕就答应不再追究刘义的罪责,但是你必须要留在朕的身边。”
闵樊闭上眼,嘴角溢出一声长叹,松开手继续靠着软垫略微痛苦地皱着眉头。
许沉烟知道这咒术的厉害,换做其他人早就疼得抱头在地上滚了,心下感叹帝王终究是帝王,他的忍耐力确实令人震惊。
难得见到闵樊脆弱的一面,许沉烟竟然有些心软,凑近了身子微凉的手指贴上他的额头,找准穴位替闵樊轻轻按揉。
闵樊犀利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突然开口道:“回去把你那风尘的名字改回去,以后入朝为官,叫沉烟不像样子,倒像个勾栏小倌的昵称。”
许沉烟愣了愣,无奈道:“草民知道了。”
“过会儿朕派人送你去坤元府,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宅邸,迟些时候再让余福送点服侍的人过去。”
闵樊见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立刻冷下脸来:“还不快谢恩,这点规矩还要朕亲自教你。”
许含章放下手挪开身子,贴着马车坐着与他拉开距离,不情愿地说道:“草民许含章谢皇上赏赐。”
马车在坤元府门口缓缓停下,余福站在底下掀开帘子扶着许含章下了马车,他撕下朱门上的封条推开封尘已久的大门,许含章站在余福身后望着院内熟悉的一草一木,眼眶微微发热。
“许公子,你先进府里候着,咱家还要陪皇上回宫,过会儿再来看你,你呀趁着空想办法把皇上头疼的老毛病给治治。”说完,余福从一排带刀侍卫里挑了两个精壮的留在坤元府门口守着,然后跟着马车慢悠悠地离开。
许含章走进院子,推开主卧的房门走进去,里面的红木家具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他的眼神贪恋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件摆设,却再也感受不到义父在世时的温度。
不过许含章现在没时间念旧,当务之急是找到方法破解沈渊留下的咒法,把闵樊的头疼治好。
他来到义父生前专门用来修行的房间,里面散落了一地的瓷器和神像,每一处都都像是被灰尘覆盖的伤疤。
许沉烟来到书架旁,从上面一本一本地取下经书翻看,终于在一本名叫《阴笈九录》的禁术经咒典籍中查到了沈渊所施的咒法。
他拿着书细细研究了一阵子,隐约听见院中一阵骚动,遂放下经书走出书房。
余福领着两男两女在院子里站着,见许含章走出来,连忙笑道:“许公子,咱家从宫里精挑细选了几个懂事又伶俐的下人来服侍你。”他冲几个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厮和丫鬟连忙跪地磕头一一报了自己的名字。
“奴才三宝,给公子请安。”
“奴才吉祥,给公子请安。”
“奴婢秋菊,给公子请安。”
“奴婢丁香,给公子请安。”
“都起来吧。”许含章打量了几个人,长得都眉清目秀,想来在宫中也是不差的,就是这名字太庸俗,他想了想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就叫无念、无妄、沁芳、沁雪。”
四人皆跪地叩头:“谢公子爷赐名。”
余福吩咐他们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提着手里的食盒放在前厅的桌子上,说道:“皇上惦记着许公子尚未吃午饭,特让咱家送点宫中菜肴给公子垫胃,明日进宫面见皇上,公子可别忘了要紧事。”
“替皇上治病是头等大事,自然是忘不了的。”早上求雨耗费了不少体力,许含章饿了一上午,把饭菜从食盒里端出来自顾自吃起来,夹了两筷子才想起来招呼余福:“余总管要不要一起吃?”
余福笑着起身说道:“许公子慢用,咱家还要回去复命,若是许公子能治好皇上的病,往后咱家在公子面前只能自称奴才了,哪敢同桌吃饭啊。”
许含章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饭。
这时府门被打开,长恒冲进来惊喜地叫道:“公子你真的发达了!”
许含章面色一冷,丢下筷子望向长恒和刘管事:“你们怎么来了!”
余福眯着眼露出一抹假笑:“皇上怕许公子一个人孤单,特地派人翻遍了整个皇城把公子的贴身小厮给找到了。”说完便走到长恒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着玩笑话:“小崽子,你家公子不乐意要你呐。”
长恒听了立刻当真,跑过去抱着许含章的胳膊几欲哭出来:“公子你当真不要长恒了吗?”
许含章本想一个人面对一切,哪知道闵樊早早看出了他的软肋,将长恒和刘管事一同接进府里管控,明摆了就是用这两人的性命来牵制他。
他无奈地揉着长恒的脑袋柔声说道:“傻孩子,我只盼着你能平安长大就好。”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长恒、刘管事过来一起吃饭。”许含章叹了口气,坐下重新拿起筷子面色凝重地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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