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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赈灾(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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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得知钱员外家的十亩田地已经播种完成,许含章和沁芳吃了午饭便带着法器赶过去。

钱员外站在田埂边迎接,见许含章往这边走来连忙下跪:“下官钱邵东拜见许天师。”

“钱员外快请起,我还要谢你肯帮我做这些事。”许含章扶起他说道。

“许天师,供台和贡品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备齐了,我这就带你去。”

许含章和沁芳跟在钱邵东身后来到供台前,他大概检查了一下,摆放方位正确,贡品也够富足,虽然是荒年粮食紧张,钱员外还是倾囊相助准备了三牲做贡品。

供台面对着一望无垠的空旷田亩,许含章指着田地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些地方都撒上麦种了吧?”

钱邵东说:“下官派了二十多人从作日下午就开始松土播种了,今日天亮才完成。”

许含章点点头:“那就开坛吧。”

沁芳抖开绛紫色法衣伺候他穿上,又将上清冠捧起递给他。

许含章扶正了头冠缓缓走到供台前,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闵攸和木轩恰巧这时候也过来看法事,钱邵东本来正要跪地,被木轩一把拦住,小声说道:“别打扰了许天师做法。”

几个人将信将疑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许含章站在桌前掐着手指神神叨叨地念咒,香炉里的三柱高香冒出袅袅青烟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许含章念咒时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苦闷,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跟谁商量着什么。半柱香之后,他才微微睁开眼拿起桌上的树枝缓缓走在田埂上。

闵攸目光狐疑地追随着许含章的身影,见他围着农田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手里的树枝时不时对着田地轻轻点一下。

这时沁芳发现了异样,惊喜地指着农田小声惊呼:“你们快看,种子冒芽了!”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许含章所经之处,原本光秃秃的土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芽尖。

钱邵东惊诧道:“神了!真真是神了!”

闵攸的眼睛也跟着一亮,接着换了一种复杂的眼神继续盯着许含章。

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许含章终于走完了十亩田地,此时他已是满脸虚汗,疲惫地喘着粗气站在田地中央。

田边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众人望着田里冒出的绿芽一脸惊诧地小声议论,接着纷纷跪地不停地叩头喊道:“求天师救救我们!”

“求苍天显灵救救赣州的老百姓吧!”

许含章抬起脸望向不远处一群衣衫褴褛跪拜的百姓,从他们黝黑布满沟壑的脸上看到了心酸与希望。

或许义父站在求雨台上所见的景象比这更惨烈吧,他又是用何种怜悯与无奈的眼神俯视着遭受天灾人祸的黎民苍生。

“还差一点……”他喃喃自语,鼓足了精神定住脚站稳,闭上眼继续掐指念咒,接着突然猛得睁眼抬起双手叫了一声:“起!”

顷刻间十亩土地上的芽尖穿破土壤高高的窜了出来,接着迅速拔节抽穗。围观的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一片金黄的麦田,眼神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只觉得面前这片麦田比黄金都要珍贵万分。

沁芳更是激动地拍起手来:“公子简直就是神仙啊!”话音刚落,就见置身于金色麦浪中的许含章身子晃了晃直直地倒进田地里。

“公子!”沁芳惊呼了一声,连忙抬腿跑过去,闵攸却先她一步穿过麦田拉起许含章的胳膊拽进怀里。

“许含章。”闵攸试探着叫了他却得不到应答,却见许含章的脸色惨白,双唇也不似以往那般红艳,整个人如同昏死一般。

“快去叫大夫。”闵攸抱起他跑出农田直奔县衙,沁芳也跟在身后担心地自责:“早知道做个法事会变成这样我就该拦着公子。”

闵攸将许含章侧拥在怀里,快马奔回府署安顿好,大夫探了探许含章的脉搏说道:“王爷不必惊慌,许天师只是因为脱力突发的气虚体弱,开几副方子补补身子便可。”

闵攸松了口气,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冰冷的内心似乎久违地紧张了一下。

沁芳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下,她在床头竖起靠垫轻柔地扶起许含章的上半身把药吹凉了喂进去。

闵攸沉吟片刻,说道:“他在衡泉置的时候,恐怕就有此打算了。”

木轩不解地问:“王爷何出此言?”

“芍药花。”沁芳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许含章嘴角溢出的药汁,继续说:“明明是秋日,衡泉置之所以会有春天开的芍药花,定是公子为了催熟植物拿来练手了。”

闵攸问她:“那**说许含章拿着书去了驿馆后院,他拿的是什么书。”

沁芳看了他一眼,脸转向墙边的柜子:“就在里面放着呢。”

闵攸打开柜子拿出最上面的一本页微微泛黄还有些破损,封面写着《阴笈九录》,看样子应该是传下来的旧书。

他拿着书在桌边坐下细细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木轩紧张地望着闵攸问道:“王爷,这书可有什么异样?”

闵攸合上书问道:“他平日里看的经书都是这种?”

沁芳点头:“对啊。”

闵攸把书丢到一旁,说道:“常听人说道法修身养性,怎么感觉这本经书的修行方法这么阴邪呢。”

木轩思索了一番:“王爷的意思是……许天师晕倒是因为用了这上面的法术?”

闵攸并不回答,起身领着木轩离开,临走时对沁芳说:“好生照顾他。”

木轩跟在他身后回到屋里,见闵攸神情烦躁,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还按原计划行事吗?”

闵攸站在窗前,手指不安地敲着窗台说道:“看样子许含章和沈渊一样是条愚忠的狗,即使为皇上豁出命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与其让他成为皇兄的利剑,不如趁早把他折了。”

木轩疑惑地望着他,犹豫了片刻鼓起胆子说:“方才王爷见他晕倒的时候看起来很紧张,卑职以为王爷心软了。”

“心软?”闵攸露出一抹冷笑,眼底寒意刺骨:“当初皇兄为了夺兵权把我和我娘逼成什么样,他杀我娘的时候心软过吗?如今本王杀他一个愚忠的宠臣又如何!”

闵攸转念一想,瞪了木轩一眼微微怒道:“本王看你跟沁芳那个小丫头倒是打得火热,被她套话没有。”

“没有,她并未打探王爷的事情。”

闵攸说:“沁芳说话做事伶俐得很,肚子里盘算的心思比你要多,你说话要当心别让她打探出什么。”

木轩追想了想说道:“那卑职不如趁着许含章昏迷,今晚动手?”

“不用你动手,沁芳对我们防范已久,不必把事情闹大。”闵攸坐在桌旁倒了一杯水缓缓说道:“去把吴平叫过来。”

“是,王爷。”木轩推门出去,没多久吴平便战战兢兢地推门走进来说:“下官参见王爷。”

“过来坐吧吴大人,陪本王喝喝茶。”闵攸斟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吴平受宠若惊地从地上站起身与他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吴平讨好地笑着说:“王爷今日好雅兴。”

闵攸端着茶杯吹开水面上的浮叶:“该查的都查完了,自然有空喝茶了。”

闻言吴平的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王爷此话何意啊?”

闵攸放下茶杯笑了笑:“许天师手段高超,不仅施法瞬间长出了十亩田的麦子应急,听说还从城里的四家粮铺里搜出了整整五十石的赈灾粮呐。”

话音刚落,吴平就惊慌地打翻了面前的茶水,连忙跪在地上双臂止不住的颤抖:“王爷恕罪!”

“难怪上头拨了三批赈灾粮都压不住灾情,原来全屯在粮商手里虚涨了粮价,早些日子的米面浸了水,搜出来的时候都腐坏了。”

闵攸话锋一转,放轻语气继续说道:“不必紧张,本王也不想为难你。吴大人的表妹是皇上最宠幸的宜妃,本王又是皇上的亲弟,这么说起来本王与吴大人也算沾点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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