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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清修(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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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福走后没多久,长恒便进来通报说府外有一个长髯老者要见许含章,闵攸自然不可能让许含章这副模样见人,便让长恒把人打发走。谁知那老者不知用什么法子自己闯了进来,大步流星地来到前厅。

“哎哎……这位老伯,没有名帖怎么乱闯宰相府呢。”无念和无妄伸手去拦他。

韩郴瞪眼吹须,中气十足地说道:“老夫是他师公,怎么不能来。”

闵攸起身把许含章护在身后,免得他见到生人再受了惊吓瞎闹腾,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许含章竟然不怕这老者,只是呆愣愣地望着他,显然是认识的人。

“这位老伯怎么称呼?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宰相大人的师公?”闵攸的眼睛迅速把韩郴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韩郴衣着朴素却很整洁,年纪虽大却显得精神气十足,见了王爷,他并未下跪行礼,只是漠然地拱手作揖。

“王爷,老夫乃是清灵观的韩郴,前几天夜观星象,北斗有逆,便猜是有人用了续命之术,此次前来所为有二。”说着,他竖起手指:“第一,还小公子救我出狱之恩;第二,还孽徒沈渊欠小公子之债。”

闵攸凤眸微凛,显然对皇城还有除了许含章以外的修道之人感到非常诧异:“道士?沈渊是你徒弟?”

“正是。”

许含章依旧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躲在闵攸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瞄韩郴,闵攸转脸问他:“认不认得这位老伯?”

许含章似乎并没有思考能力,费力地想了想,突然转头亲了闵攸的脸颊一下,表示自己只认得他。

闵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一下,继而低头笑着用手指挠了挠被他亲过的脸颊。

韩郴见此情景,在厅中无奈地扶额叹气:“沈渊他白害了一个好孩子啊……”

虽然许含章疯疯傻傻的状态反而特别直率可爱,但总不能放任他就这么疯下去。闵攸收起笑意,正色道:“你知道许含章为何会变成这样?”

韩郴解释道:“王爷,沈渊原先在清灵观修行三十载,道行非常人能比,小公子他从一开始修的就不是正经道法,不像沈渊拥有十足的定力去遏制心魔反噬,因此才会如此严重。”

闵攸问道:“你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可有办法医治他的梦魇?”

韩郴道:“祛除梦魇需要一个过程,老夫想把小公子带回清灵观静心修养,至于几时能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闵攸瞬间冷下脸:“不行,他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带他走,本王也没有权利让你带走他,若是皇上找不到人,这罪责还是你来担着。”

韩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王爷不要拿皇上来唬老夫,许含章这副样子于朝廷来说已经是无用之人,皇上更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王爷切莫为了一己之私毁了他的一生。”

韩郴无视闵攸眼底掠过的寒意,说道:“老夫是诚心想救小公子,王爷大可不必担心老夫把他带走就不回来了,清灵观的大门王爷还不是想进就进的。”

许含章听着二人的话,脑袋里懵懵懂懂的,身体的状态就好像在梦中一样,想要思考却无法思考的那种失控感,但他潜意识里明白自己要跟韩郴走。

就在闵攸考虑是否要把许含章交付给韩郴的时候,许含章已经不自觉地走到韩郴身边,韩郴点点头:“看来小公子多少还有点心智,这是愿意跟我走了。”

闵攸自然是不放心把许含章贸然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可又不想轻易放弃可以让许含章恢复的机会,思来想去才起身拉住许含章的胳膊。

“那本王也要一起去。”

“王爷随意,不要打扰老夫和小公子的清修便可。”

闵攸和木轩将二人亲自护送到清灵观后,韩郴便领着许含章进了主神殿,并且关上门不让任何人探视。

闵攸坐在院中的槐树下不安地等待,时不时往紧闭的殿门看一眼,心里忧虑着许含章也不知怎么样了,在里头做什么,会不会又突然发狂伤了自己。

木轩靠在树旁,抱臂说道:“王爷,你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皇上本就对你颇有异议,今早又无故缺席早朝,要不你先回去,府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这里卑职守着就行。”

闵攸点点头,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也好,至少可以确定这老头真是清灵观的道士,你替本王盯紧点,他要是敢把人带跑了,本王就把他的道观拆了。”

次日下午,闵攸在府里忙完了公务便骑着破风赶到清灵观,来到道观门口便看见一排禁军守在院墙外面,不免心中一惊,第一反应便是许含章是不是出事了。他丢下马便冲进观里,只看见木轩倚在树底下眯着眼打盹,而主神殿的门正大开着,里面不见人影。

“外头怎么这么多人,许含章呢?”闵攸焦急地问道。

木轩睁开眼起身指了指外面,懒懒说道:“王爷不必惊慌,早上吕公武来了,带许含章去小溪边玩了。”

闵攸一听见吕公武的名字就莫名不爽,叉腰抱怨道:“许含章情绪还不稳定,那个混蛋竟然带他出去乱跑。”

木轩起身拍落身上的草叶:“王爷放心,卑职看许天师今日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认不得人,但已经不怕人了,要说这韩郴还真是个高人,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照这样看,不出一个月许天师的病铁定能好。”

尽管木轩这样说,闵攸还是焦心着许含章,毕竟他头脑还不清醒,万一被居心不良的吕公武占了便宜怎么办。他急匆匆转身离开清灵观往后山的小溪边赶去。

山间的溪水清澈见底,许含章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低头不语,两条裤脚卷过小腿,两只脚伸在冰凉的溪水里感受水流包围皮肤的触感。

他的思维依旧处于梦中的混沌状态,并不能深入思考事情,目前还无法用语言清楚形容脚放在水里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种冰凉的触感,好像有种自己随时都会醒过来的感觉。

吕公武的衣袖和裤腿都高高挽着,站在小溪中央弓着腰在水里摸索,没多久便抓了一条鲤鱼丢进腰间的竹篓里。

“许天师你看。”吕公武把竹篓递到他眼前,许含章接了竹篓抱在怀里,神色落寞地望着在狭小空间里面挣扎跳跃的小鲤鱼,突然翻过竹篓将鱼倒入脚下的溪水里。

小鱼围着许含章光洁的脚腕甩尾巴绕了一圈,鱼身滑腻的鳞片擦过皮肤时,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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