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赴宴(1)(2 / 2)
他把小瓷瓶盖上瓶塞,没好气地丢进闵攸手里,眼神躲闪着说道:“王爷下次少拿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来我府里。”
“你当真不要?”闵攸讪讪地收回瓶子,遗憾地摇着头起身离开书案。
“这可是本王费了一番心思弄到的,总不能浪费了,要不再……”
“再什么,”许含章愤愤地丢下笔追过去:“王爷若是再敢去找什么拢月棠云的,就别来我府里。”
闵攸沉下深邃的目光,突然转身将他搂腰压在书案上,唇角带笑三分戏谑七分认真地说道:“其实本王是在考虑,要不再求求宰相大人帮忙泄泄火。”
许含章仰面往后倒去,整个身子全靠闵攸的手臂在腰后托着,一手轻轻推他,另一只手挡在眼前,用衣袖去遮挡已经绯红的脸,还不忘抱怨一句:“你,你这人可真是……”
他本就清心寡欲,非要端着修道之人的清高架子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其实心里头也不是不乐意。
闵攸已经习惯许含章在亲热的时候的矜持和不顺从,也知道他脸皮子薄,一般只要不是真的甩脸色破口大骂,那就是默认可以继续下去。闵攸看破不说破,权当是二人之间调情的小把戏。
闵攸腾出一只手拽开许含章挡在脸上的衣袖,欺身噙住他的双唇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趁着他意乱情迷之际悄悄将放在许含章后腰的手下移了几寸。
“你……”许含章只觉得被他摸到的地方如同点了火似的灼热,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长恒的一声惨叫,打破了书房内的暧昧,连闵攸刚拿瓷瓶的手都抖了一下。接着无妄便跑来拍门:“公子,长恒被王爷的马给踹了!”
“严不严重?”许含章一惊,面上还带着来不及消退的红潮,推开闵攸跑出书房,长恒飙着眼泪从府门外一路瘸着腿小跑扑进他怀里。
“公子,王爷的马好凶,我看它威风就想摸摸,结果它就踹我。”长恒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
许含章抱住他,弯下腰伸手在长恒腿上摸了摸:“踢哪了疼不疼?”
“踢肚子上了,不过肚子不疼。”长恒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委屈得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许含章焦急道:“踢肚子上那怎么走路都瘸了?”
无妄看热闹不嫌事多,在一旁咯咯笑着:“长恒被踢飞的时候后面正好硌门口的石柱上了,他估计是屁股疼。”
“没伤着腿就好,”许含章松了口气,说道:“破风性子野,你别去招惹它,挨踹了也是自找的,你若当真想玩,去后院跟凌云玩去。”
闵攸冷着脸来到府门口,揪住缰绳把破风的脑袋拉下来兴师问罪,许含章忙追过来劝道:“王爷,这事儿原是长恒不好,非要去逗弄它,你不要对破风动怒,长恒挨它一脚也好长长记性。”
闵攸神色不悦没有说话,他哪里是因为自己的马踹了长恒才生气,分明是这畜生坏了自己的好事,好不容易把许含章哄好了,若是没有破风多事,现在哪里轮得到长恒那小子屁股疼。
“王爷在想什么,要不要再进下官府里喝点茶?”
“算了,”被这一吓,再好的兴致都没了,闵攸神情失落地翻身上马:“本王府里还有些事,得空了再来。”
闵攸骑马没走几步又折回宰相府门口,自己光是念着把许含章哄到手,倒是把正经事给忘了。
无妄刚准备关门,见攸王又折回来了,便打开了府门请他进来,转头通知自家公子:“王爷又回来了。”
许含章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王爷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不是,有要紧事情要提醒你。”闵攸和他再次回到书房,关上门说道:“听宫里头说,自从几个月前凉妃小产,她整个人就郁郁寡欢,皇兄不忍她继续伤心,估计想立她为后。”
许含章说道:“凉妃心地纯良,立后也是江山社稷的福气。”
“此言差矣,”闵攸将他拉至桌边坐下细细分析:“一国之后不是皇上一个人凭喜好就能决断的,若是立凉妃为后,一定有个人首当其冲会跳出来阻止。”
许含章眸光微动,沉吟片刻:“王爷说的可是顾太尉?”
闵攸点点头:“顾客芩深得皇兄信赖也不是一两日了,更何况他又手握皇城禁军,本王只怕他以权谋私拉拢胁迫朝中官员上书立宜贵妃为后,这样闵连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太子。”
说道此处,闵攸突然沉下目光,面色凝重地看向许含章:“若是他当真想这么做,第一个来找的就是身为一国宰相的你。”
许含章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顾太尉若是真的想来拉拢我,我也不能把人拦在府门外头,立后本就是大事,需要考究妃嫔的样貌品性、出身门第、才学见识,确实不能因为皇上的专断选错了人。”
闵攸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他微凉的手:“含章,立后的事情不管你站在哪一边,本王只想提醒你,切莫被顾客芩当枪使了,你这性子我是明白的,我怕他来找你,让你出头去和皇上讲,到时候万一皇兄动怒,杀的第一个就是你。”
许含章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闵攸掌心抽出,反过来握住他满是茧子的手,细细摩挲他掌心结痂的刀伤。
一想到这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许含章心中便无比自责。
“王爷不必替我担心,我已不是以前那个直头脑的许含章了,知道怎么保住自己的命,保住府里人的命,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再让别人为我牺牲。”
闵攸轻声叹道:“含章,如今本王势力不如从前,手下损兵折将只能韬光养晦,很多大事上没能力保全你,朝堂水深,你凡事要多留心。”
“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板着个脸,怪严肃的。”许含章抬手抚上闵攸的脸,正色道:“只要王爷乖乖的不要在水里倒腾,朝堂上这点水还淹不死我。”
闵攸原本讨论此事情绪沉闷,被许含章难得主动地摸了脸突然又兴致大好,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拉到怀里坐着:“那本王都听宰相大人的,不给你添麻烦,可有奖赏?”
许含章故意移开目光,含糊地回答:“容,容下官想想……”
闵攸望着怀中之人,貌如明玉,态似清风,只觉得世间所有的词都难以描绘许含章给人的感觉,靠近了觉得他薄凉,离远了又能感觉到他的暖意,就像一本读不透的书,让人忍不住想里里外外研究明白。
“对了,以后你不许抱长恒。”闵攸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嗯?”许含章抬起头不解道:“什么意思?”
闵攸道:“你看看他都多大的人了,再长两年就能比你高,还动不动往你身上扑。”
许含章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过分宠溺长恒,便笑道:“虽然我只比他年长五岁,可府里头那几个我都一样当孩子待的,换做是无念他们,我也担心。”
闵攸无奈地扁嘴:“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他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许含章的脸颊,低声道:“你下次也主动些抱抱我。”
许含章恍神,犹豫了片刻,伸出双手探过闵攸的胳膊轻轻放到他结实的腰背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抱闵攸,是和长恒那小身板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全身心依靠一辈子的安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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