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预谋（2 / 2）

凉妃……终究不是沈渊。

他曾经狠狠伤过沈渊，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闵樊还清晰地记得沈渊被自己绑在床栏上的时候，红着眼睛一语不发，即使被他泄愤性地贯穿，沈渊也只是咬破了嘴唇都没哼一声。

虽然许含章刻意隐瞒，但闵樊知道沈渊对自己下咒报复的事情，施阴咒对正经修道之人是损阴德的，可见沈渊是恨极了才对他施了如此歹毒的诅咒，要他每个阴天都在头疼中一遍一遍地感受自己的恨意。

凉妃看得出闵樊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失落，她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带着凄惨的笑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开。

次日，闵樊满是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眼中布满血丝，无奈地挥手说道：“朕都依你们，都依你们，皇后就定下顾客芩之女了，你们这下满意了。”

以顾客芩为首的群臣喜不自胜，一齐跪地叩头齐呼：“万岁圣明！”

许含章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在他看来，自己并非是在帮顾太尉什么，只是不想让顾客芩挑着群臣跟皇上叫板，最后弄得君臣离心人心不稳。

顾客芩回到府中便召集了亲眷说了皇上要立宜贵妃为皇后的事情，大夫人杨氏还不怎么相信，拽着他的袖子问道：“老爷此话当真？昨儿你还说皇上为了凉妃的事情大发雷霆的。”

顾客芩说道：“皇上昨日是不答应的，不知怎么的，今天早朝突然又说要立咱们湘儿了。”

他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身心都无比舒畅，转脸对杨氏道：“估计是皇上也想明白了，毕竟大臣们都是站在我这边，若是他一意孤行，最后只会落得个昏君的名声。”

杨氏激动地拿着帕子抹泪，含着泪花笑道：“湘儿终于在那深宫里熬出头了，我这个为娘的就是不见面也舒心了。”

顾客芩冷冷笑道：“妇人之心就是容易满足。”

“怎么，闺女都是未来的皇后了，老爷还不知足？”

顾客芩掩饰不住面上的嫌弃，斜着眼问道：“知道这世上为什么有人是君，而有人却是臣吗？”

杨氏摇头：“老爷问这个做什么，笑话我读的书少了？”

顾客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敢想敢做，便为君；敢想不敢做，那是臣；不敢想又不敢做的，就是奴才。”

杨氏思忖了片刻，又摇摇头道：“不懂，”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凑到顾客芩耳边小声说道：“老爷，咱们府里那个辽人你要留到几时，今儿早上管家还和我说，最近咱们府邸外头总有没见过的人来回晃荡，就像是在盯着咱们似的，怪吓人的。”

顾客芩阴下脸，细细想了想，若是皇帝手底下的人，应该没有可能，皇帝只知道处处提防攸王，还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

如此说来，应该是攸王已经注意到他了。

原本留着他们是为了方便和辽国皇帝通信交换情报，可是辽国大败后，事态发展已经超出原本的计划，顾客芩只能从长计议。

显然，那几个辽使已经对他毫无用处，留在府里只是个隐患，尤其是在准备立后的关键时期，更不能出岔子。

顾客芩沉思片刻，突然轻笑起来，既然横竖都是要杀掉耶律准，不如好好利用他，找个机会一石二鸟，彻底扳倒攸王，自己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对杨氏叮嘱道：“此事我来处理，你不要多问。”

顾客芩穿过回廊，一个人来到侍卫严加看守的东跨院，在院门口停下脚步问道：“他这几日有没有闹腾？”

侍卫回答：“昨夜那个蛮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差点把门锁给撬开了，亏巡夜的人发现的早，把人又给压回地窖里头，卑职担心他再跑，就给他加了锁镣。”

顾客芩阴着脸一脚踹开门走进一间空置的客房，打开墙角的衣橱。

衣橱内空空如也并没有放置衣物，他伸手按下衣橱顶部的机关，底部的木板缓缓移动，面前豁然出现一条漆黑的地道。

顾客芩点了个烛台，顺着石梯走进密道深处的房间。

屋子里一应物品与客房无异，却独独没有窗户，只有些狭窄的通风口，因此显得阴冷昏暗，即使白天都要点着灯。

耶律准的双手被铁链锁着，气得脸都黑了，拿腕子上的铁锁“哐哐”砸着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怒吼道：“顾客芩，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杂种！我大辽如此帮你，你却敢这样对我！”

顾客芩冷冷笑了笑，走到桌边缓缓坐下：“你们帮我什么了？攸王一根头发丝都没少地从雄州回来了，只能说你们辽国太没用。”

耶律准猛得起身伸手掐住顾客芩的脖子，咬牙道：“信不信我捏死你。”

顾客芩的脖颈被大力钳制住，耶律准手劲儿极大，掐得他喘气都困难，面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顾客芩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嗓子道：“威胁本官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既然中了毒就要安分，你的命可是捏在本官手里头。你若是杀了我，就和你那几个侍从一样等着在地窖里肠穿肚烂吧。”

耶律准气得面色狰狞，手掌用力一推将他摔在墙上。

“把解药给我！”

顾客芩背后被猛得撞在坚硬的墙壁上，顿时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啐了一口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捂着胸口缓缓走到桌边坐下，从袖中掏出解药放在桌上，耶律准赶紧伸手过去抢，却被顾客芩先一步抓回手里。

顾客芩被方才撞得有些气喘，又咳嗽了两声，还不忘得意地笑道：“解药就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替本官做一件事，解药就给你，本官还可以把你平安送回辽国。”

耶律准握紧拳头：“快说。”

顾客芩沉下脸，狡黠一笑：“替本官除掉攸王。”

耶律准凝视他的眼神，似乎在确认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良久才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最好不要耍小聪明做过河拆桥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