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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祸起萧墙(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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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阳光丝毫照不进阴冷的天牢,四周的石壁阴冷潮湿。顾客芩面无表情地站在天牢门口,等着刑部侍郎严宽叫来狱卒开门。

顾客芩问道:“他还没招供?”

严宽弓着腰小声回答:“顾太尉,下官已经什么刑法都上了,可攸王就是不肯画押。”

顾客芩冷笑道:“不愧是带兵打仗的,本官倒要看看他能捱到几时。”

二人穿过狭窄的长廊来到刑房,四面的石壁上挂满了各种冰冷可怖的刑具,顾客芩踱步到刑架前,冷眼望着被铁镣锁住手脚的人。

闵攸耷拉着脑袋,头发散落,身上布满狰狞的鞭痕,灰色的粗布囚衣已经被鲜血浸透成黑红色。

“攸王,本官劝你还是早些松口的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闵攸听见声音,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脸,喉间的声音破碎又沙哑:“顾客芩,有种你就杀了我。”

顾客芩仰脸笑道:“现在杀你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本官还是想让王爷多吃些苦头,谁让你总是坏本官的好事呢。”

闵攸冷笑道:“你想杀我,不只因为如此。”

顾客芩转身沿着墙边一步一步走着,目光扫过墙上的刑具,面上却云淡风轻,似乎在挑选一件合心意的礼物。

“王爷,你算是朝堂上少有的几个明白人,只可惜呀,活得太明白也未必是好事。”

顾客芩一边物色刑具一边摇头,显然很不满意,转脸对一旁的刑部侍郎说道:“严大人,你这些刑具看着唬人,弄出来的伤口不小,伤皮不伤肉,放在攸王身上这不就跟挠痒痒一样,你听听,攸王还有力气跟本官顶嘴呐。”

严宽面露难色:“这……这还不重?可若是真动了大刑把人弄残了,万一皇上派人来查监,岂不是怪下官屈打成招了。”

“干嘛大费功夫把人弄残呢。”顾客芩摇摇手指,从袖中掏出用牛皮包裹的粗长铁针放在火盆上烤得通红,然后用牛皮裹着一端拿起铁针走到刑架前。

“严大人可看好了,本官来教教你,什么叫看不出来又疼入骨髓的刑法。”

说完,顾客芩左手抓起闵攸的食指,右手拿着滚烫的铁针毫不留情地从指尖和指甲的缝隙插了进去。

铁针接触到手指皮肉的一瞬间发出“刺啦”的烤灼声,闵攸顿时疼得身体一抖仰起头发出凄厉破碎的惨叫。

严宽闭上眼不忍直视地转过头。

顾客芩拔出铁针,焦黑的针上还粘着牵扯出来的血肉。

“王爷,早和你说了,乖乖画押认罪,也不至于受苦,你还有九个手指头呢,要不要每个都尝一下这钻心的滋味儿。”

闵攸疼得浑身颤抖,连牙齿都磕磕碰碰地打颤,连带着铁链都哗哗作响,惨白的嘴唇费力地动了动,脑袋里却不禁想到许含章昏倒时张良英也拿针扎过他的手指,原来他这么疼才醒过来。

见闵攸似乎有些发呆,顾客芩面露不悦:“要说这打过仗的人就是皮实,王爷还有心思想事情,可见还是扛得住的。”

闵攸颤颤巍巍咬牙道:“你……你倒是试试看……本王再……不经事也不会像你低头服软……”

顾客芩的面上更加阴冷了,拿着铁针再次走到火盆前。

“哦对了,王爷和宰相大人交情不浅吧,”顾客芩突然想起了什么,丢下铁针说道:“今儿早上他还在御书房跪在皇上脚边替王爷求情呢,说什么看不到王爷的口供绝对不信。”

闵攸被扎针的左手耷拉着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瞪着他不说话。

顾客芩继续说道:“照许含章这么闹下去,本官很快就能让他进来和王爷作伴了,一个主犯,一个帮凶,正好。”他瞥了一眼墙上的刑具,笑道:“这些个东西用在宰相大人那一身细皮嫩肉上看着才过瘾,王爷你说是不是。”

“畜生!你他娘敢动许含章试试!”闵攸突然暴怒地挣扎着拳头,奈何手脚都被铁链捆在刑架上,用再大力气都是徒劳,只有链子撞击刑架发出震耳的声响。

顾客芩见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满意地笑了笑:“王爷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说罢转身往外走。

“顾客芩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要是敢对他下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回来!”

顾客芩停下脚步,转头问道:“王爷这是……想清楚了?”

闵攸无力地垂下头,片刻后滚动着喉头张嘴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认罪……”

顾客芩先是难以置信,转身望着他,接着突然仰面大笑,直至离开天牢。

晌午的时候,闵樊刚用完午膳回到御书房,刑部侍郎就把闵攸画押的供词呈送过来,闵樊皱着眉头越看脸越黑,把供词拍在桌上怒道:“当真是他做的,简直是把闵家的脸都丢尽了!”

严宽跪地说道:“皇上,既然攸王都认罪了,按照律例通敌叛国那是要处以凌迟的。”

闵樊微微叹气,思忖了片刻,说道:“念在他好歹也和朕流着一样的血,早些年又平乱有功,且留他个全尸吧。”

“那尸身……”

“尸身直接烧了,他犯下如此大罪不配安葬。”

“臣遵旨。”

傍晚,天边暮色四合,火烧云带着余热随着东南风在天上缓慢翻滚。

许含章回府脱了官服换上便衣又骑马赶去天牢。骑在马背上赶路时差一点就撞到突然跑到路中央的小孩子。

闻声赶来的母亲抱起吓哭的孩子骂了几声,许含章没心情辩解,只是扯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递了两锭银元给她。

那妇人瞬间闭嘴了,抓过银子满心欢喜地带着孩子去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

许含章有些恍然,自己的思绪都慢了一拍,就像本能里还不能接受闵攸那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过灾难从来不会有预兆,若是能预兆到,那就不能称之为灾难了。

到了天牢门口他从袖中取出银钱塞给守门的狱卒:“攸王是否关押于此,让我进去见一面就行。”

许含章出手大方而且态度不卑不亢,虽然没有自报身份,狱卒也能看出来应该是个当官的。几个人面露难色,缩着手来回推诿不肯接。

“这位大人,不是小的不给面子,实在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探视攸王。”

许含章见这几人不肯放行,只得收起银钱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攸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晌午的时候已经认罪伏法了,当然是在牢里头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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