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路痴”她白眼翻起,心里一把大铁锤,哐当哐当的砸得振天响,手用力回握。
十指交握的战争中,他一改以前的霸道,一味忍让,吃亏。
似乎有了一丝反应,就是在她想松手时,他会快速握回来,松开,没门,粘上了就甩不掉。
夜薇明气节,握得更用力,他想,通常女生生气时,会甩手而去,她是反着的,越生气越握得紧。
或者,她这是高兴的意思。
他没有恋爱过,入门级别的一些小技巧不甚纯熟。
他侧目看她,嘴角一抹轻笑,由她去。
空气里弥漫着微微的热,人来人往着,看到他们时,有职校男生或是女生会驻足看一眼。
毕竟,白冬炎长得鹤立鸡群,而他握着的女生,穿着一件与他同款的黑T。
震动的不止是来陪考的女生,还有男生们的心。
“那我也不认路。”女生插进一句,生硬把她的手,吊在白冬炎的胳膊上。
他没有情面的抽出来,手扶住那女生的肩头,一拔,女生转了个方向。
“那边,高中饭店,二楼,你妈在那里订了位子。”他不由分说,推着女生的肩头往前在人头攒动中行走。
夜薇明的手几次要挣开时,他都在拥挤的人群里,准确的抓回她。
她低声道:“你们去吃吧。”
“一起。”他很坚定,声音温和的。
“她妈妈请,我去算什么?”
他犹豫了一会,想说什么,没有说,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光。
两人相持不下时,她被人挤得站不住。
狭窄的街道,一下子出来上千人,密密麻麻。
他立即伸长手臂,把她捞回来,手横在她腰上,单手抱起,腰往前顶,小腿踢着她脱离地面的脚,一步一步向前移。
她挣不开,扶着他的臂,从人流涌动的街道的一边人摆渡到另一边。
人流向四面八方散去,大多是去对面街的各种民宿旅店。
他把她放下时,轻语:“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目光在人们的头顶上移动。
他好久没有这样眷恋过时光,能慢一秒,是一秒,能多呆一会是一会。
哪怕,他只是人群中那个默默与她平行走过,永远无交集。
生命中习惯的别离不要再来,比如像爸爸妈妈那梓,都是以一种从没有预告的方式离开他。
回来时,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准备。
父母,他微嘲,眼前多少陪同来看考场的父母。
他也渴望过,可都成了曾经的乍惊,乍喜后,没有期待的等待。
后来,他开始对这种无常看作正常。
再后来,遇到夜薇明。
夜最黑的时候出生的女孩。
她睁眼后的世界,没有爸爸。
但,她对她的爸爸充满了崇敬。
他呢,对房店二楼的不速之客没有丝毫的动容……
店门的招牌很崭新,出来迎客的女子,胖出了天际的水桶腰,一扭一扭的到了跟前。
夜薇明认得,这是白冬炎的大姨。
两人点了点头。
大姨用看未来侄媳的表情看她,指了指里面:“上面坐,上面有空调。”
“大姨好。”她叫了一声。
那女生却心急火燎的扯着白冬炎上二楼。
因为是6号,这家店的生意出奇的好。
街道上摆了十桌。
一楼挤下了八张桌子。
侧身在桌子与人之间穿行,上二楼。
二楼的小包间,宽松了些。
一张圆形大桌,上面已摆了红红绿绿的八大碗。
一个水蛇腰的女人,低头玩着手机游戏,那种最老套的消消乐,她玩得不亦乐乎。
见门开了,抬头。
脸好看,熟悉的样子。
女生扑到那消消乐面前,一口一个妈的叫。
消消乐随后母女两十分友好的看向夜薇明和白冬炎。
消消乐则是“阿琳阿琳”的叫。
她不忘记嘴里叫着阿琳,眼睛看着白冬炎,带着些讨好:“冬炎,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
“你走的时候,我还没有断奶。”白冬炎说的话,像个冷笑话。
女生放声大笑。
一旁的夜薇明感觉眼前地动山摇,心底悲凉。
消消乐,是这个与楼下形象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水桶腰的姐妹。
姓肖,名晓乐。
酷爱一款老游戏,消消乐。
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妈,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儿子,最爱吃的还是奶吗?”
女生说完又在笑。
这有什么好笑呢?
慢,什么叫你的儿子,消消乐是白冬炎的妈?
夜薇明目光没法平静,只得调向窗外。
消消乐却没事人一样,把笑脸收起,客气起来:“这是白光头说的,你喜欢吃青椒炒肉,辣子鸡丁,回锅肉,反正我都给你点上了。”
白冬炎牵着夜薇明,往里坐。
女生跳脚,“我不坐外面,我怕热,我要坐空调下面。”
白冬炎没有动,夜薇明只好站起。
“你坐我这吧。”
女生一脸,吃我的,就得听我调排的得意,滑过白冬炎的脸。
白冬炎没有吭声,等到夜薇明把位子让出,他站起,指了一下:“你明天要考试,你坐这。”
他把最凉快的地方让给了夜薇明。
夜薇明几乎是被他按到椅子上的。
随后他坐下,挨着她,很近。
“炎哥,你不说她是你邻居吗?你让她也来什么意思”季归琳很不爽。
消乐乐倒是开心:“唉呀,你哥的朋友就你的朋友,季归琳好好说话。”
季归琳:“妈,你请儿子吃饭,她来算什么?”
“哪有这么小气的。”消消乐陪笑,转向夜薇明,“炎冬的妹妹,不会说话,别理她。”
本以为白冬炎会说一句,“我没这样的妹妹”,然而,他却低头盛饭,一言不发的放在夜薇明的旁边。
随后给自己盛一碗,夹菜,吃饭。
夜薇明本着,已经让给挤兑了,不吃那更对不起自己,于是扶起筷子,冲消消乐笑笑:“谢谢。”
不再多言,低头猛吃。
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消消乐对夜薇明的表现有些惊艳。
若是换一个女生,遇到季归琳这种口气的,早就气跑了。
夜薇明不跑,还跟着白冬炎低头吃饭。
她是真吃不是做做样子。
果然白冬炎的眼光,有些特别。
夹了一筷子菜,消消乐打量了几眼,越看越顺眼。
瘦了点,但衬自己的儿子。
说什么邻居,她从他们进来起,眼睛没有抬,就闻出了小情侣的味道。
也就是季归琳傻子一样的在边上乱说话。
“打算考哪里?”她打探着。
“南方东省。”
“不留在本省呀?”消消乐遗憾掩饰不住。
“离开这里,想考远点,再说县城里机会也不多,没什么大的企业。”
“可以做老师呀,又体面,又受人尊重。”
白冬炎撇了撇嘴,喝了一口汤,目不斜视对着空气说话:“夜薇明想去哪读书就去哪。”
消消乐兴奋的表情渐渐退去,瞟了一眼白冬炎,觉得自己的儿子比那个大嘴巴的季归琳更傻。
她二婚找了个小包工头,手里的钱多了,女儿虽不是她生的,但也被她养亲了。
怎么说也是从两岁带大的,而且把季归琳的户口落在了这里。
在外省借读读了这么多年,那里条件好,自然成绩比这县城的要好。
现在高三回来原籍考试,正好,可以考个大学。
想起还有白冬炎这么个儿子,来看看,顺便图个心安。
“冬炎,你呢职业毕业了去哪?”消消乐舀一碗汤推到白冬炎的面前。
“还没想好。”白冬炎默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夜薇明的碗内。
消消乐翻了翻眼,这儿子自己十月怀胎,生了一天一夜,半天命没了,奶水全让这小子给榨干了,也不见他给一个好脸给自己的。
倒是对夜薇明他体贴得让人生气,她做母亲的当真是失败。
不过,她又开心了,养儿子,只要没死,怎么着都成。
身边的季归琳,一副我只要开心,你怎么养我,我不在乎表情,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的“互动”。
她时不时来一句:“妈,我怎么觉得炎哥这是带女朋友见家长的意思。”
“我不是他女朋友。”夜薇明解释。
“哦,还没有好过?我见你们拉手了。”
夜薇明脸红,她没有想过,吃顿饭,吃出这么多日非。
早知,啃面包也好过样受人盘问。
她看白冬炎,让他解个围。
没想到。
“她未成年。”白冬炎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言下之意,成年了,就有各种可能。
夜薇明嘴里美味马上索然无味,嚼巴两下,硬咽下去,四处望。
身边人用肘怼了怼她,低眼,看到白色的纸巾,接过,擦嘴。
白冬炎又指了指嘴角,嗯?没有擦干净?
她冲白冬炎左右转了转脸,他无奈放下筷子,取一块新纸巾在她的嘴角印了印:“吃得满嘴油。”
“嗯,菜里油多。”她脸微红。
“嗯,你喝汤也挂这样。”他再一补刀。
没脸吃下去了,仅管这是这几天来最丰盛的一顿。
“你嘴角也是。”她终于反唇相讥。
他勾着唇,不屑。
“真的没有骗你。”
他想了想,就着刚刚给夜薇明擦过的纸巾,对折了一下,擦了一下,扔在桌上。
坐一旁的季归琳眼珠瞪了再瞪,秀恩爱,要不要这么肉麻。
“你不也未成年。我妈说,你比我大两天,我七月九,你七月七。”她插嘴道。
夜薇明忍不住看白冬炎,他是弟弟?咦,怎么成了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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