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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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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他是七月的你不知道吗?”季归琳用“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夸张表情,表演出一副“你是她女朋友?你省省吧”的潜台词。

随后,拿筷子敲碗边:“想不到吧,炎哥,你比她小呢。”

夜薇明举筷子在碗中戳了戳,好吧,姐就姐吧,我也没有少块肉。

化隐忍为动力,光吃菜,不吃饭。

“她应该大的地方大,应该小的地方小,有什么问题?”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季归琳瞪眼呆滞一秒。

夜薇明扒筷子的速度又快了一倍,嘴里塞满了饭。

“你跟她好过了?”

“我对她没有什么保留。”白冬炎斟酌着说出一句他能想到的最文明的话,用以说明他们初见第一面的“美好”。

夜薇明一脸淡漠的抬眼看白冬炎:“白冬炎,你不饿吗?”

白冬炎回视她,喉头向下滑了一下,“饿,看你就会有这个感觉。”

夜薇明脸上红白蓝绿青黄紫的过了一遍,无比尴尬的在消消乐与季归琳的注视下,勉强笑笑,随后,对嘴下的一碗白米饭埋头苦干。

终结了有关年龄的问题,白冬炎不嫌事大的说了一句高度概括能力的话:“我虽然小她一个月,但成年人会做的事,我都会做。”

冷风吹过。

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

沉默。

无法解释的乱局。

拿什么堵上你的嘴,我亲爱的邻居,小弟弟?夜薇明快要哭了。

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免费餐的夜薇明突然停止了吞咽。

“咳咳咳……”惊天动地,地动山摇般的咳嗽声,迫得少年放下筷子轻轻拍他。

他眉宇天生淡漠,但一触到夜薇明时,会自带温暖,有一股子人气。

“别吃那么快,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的。”白冬炎把他勤俭节约做到了极致,尽管他此时面对的是十八年只见过相片,没有见过真人尺寸的那个应该最亲密,此时却无比陌生的亲人。

还好,他不矫情,也不会假装清高。

大姨说了见个面,给五千块钱见面礼,算是对他这个十八年不见的儿子一点点意思意思。

以前她也试过来见他。

只是他不愿意见。

这一次,他见了,不是良心发现,是他缺钱,缺得厉害。

而且,大姨说对方愿意在这里开个饭店,到时姨夫在店里当主厨。

想起姨夫,他觉得四十几的男人来开口,也是想后半生安稳点,做事养女儿。

心动了,为五千块钱,不是。

是为了大姨和姨夫不用在风餐露宿。

不过,他的话让季归琳很不爽快。

“什么意思,你女朋友吃不完,就打包全带走,我呢?我还在吃呢?”季归琳可以忍这个帅得让她放下成见的“哥”,可是她不能忍这个“哥”,居然一心一意在维护另一个女人。

特别还是个长得好看,又跟她年级差不多的女人。

夜薇明觉得自己沉默最好,现在说多错多。

消消乐是白冬炎的妈,这个事情已经让她消化不良。

但,她只是一个蹭了顿饭的过客,不用搅入。

于是喝了一口汤,纸巾在嘴角印印:“我吃好了。谢谢。”

白冬炎对她礼貌周全的表情,投以赞赏,目光转向季归琳;“我们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什么……这是我妈请客,我当然知道吃,用不着你提醒。”季归琳逞强。

白冬炎站起,脚后跟踢掉身后的椅子。

椅子发出不耐烦的吱吱。

夜薇明跟着站起,扫到消消乐眼中的闪出一片窘迫:“你哥哥的朋友在,你说话小心点,人家可是县一中的,将来是要上大学的,你能考上个三本就不错了。”

季归琳筷子戳着一块虎皮尖椒,放进嘴里,边咀嚼边说:“她考上一本又怎么样?

985,211出来的学生,还不是在替我爸爸打工,有什么了不起。

炎哥你可是给我买了一瓶鲜榨果汁,那要二十块一瓶,她的也就两块吧。

没事,只要你看重我,我爸爸也不会亏待你。”

夜薇明手里还捏着白冬炎给她的那瓶矿泉水,被她一说,心里泛起异样。

白冬炎轻描淡写的扫一眼那瓶只让季归琳抿了一嘴的鲜榨澄汁:“你的是大姨给拿的,她的,是我去买的。”

亲疏立现。

夜薇明应景的扭开瓶盖,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大口,微笑,盖上,握在手里。

季归琳怒目:“白冬炎,你跟我说清楚,这女的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不用跟你……你们交待。”他眼里一抹绝决的意味,“我们走。”

“吃了就走,你们是狗啊。”

白冬炎眼角闪了闪,走到季归琳的跟前,弯下腰,冲一脸不在乎的季归琳笑。

季归琳白了他一眼,炎冬的高子着实高,她爸爸在他跟前,也也矮半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们懂不懂规矩。”

白冬炎觉得她说得有理,拿起筷子,在桌上顿了顿,夹了一只鸡腿送到季归琳的跟前,声音温柔无比:“季归琳,请你来吃一个。”

季归琳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他离得太近,她能看清他长而黑浓的睫毛,一笑惑人心。

她被动张嘴,鸡腿咬入,不等她开始撕咬,鸡腿以极快的速度塞进了她的嘴里,卡住牙关,吞不下,吐不出。

等她想伸手拔鸡腿,才发现双手被压在转盘下,十几个菜压在上面,很重。

唔唔……她被噎得眼泪直流,脚被压在白冬炎别在椅腿里,抽不出来。

夜薇明沉默着,拧开瓶盖,慢慢的喝水。

“妈……”季归琳求助看着继母。

消消乐心底早对这个跋扈的继女有不满,但看在她爸钱的份上,一忍再忍。

她可是做假的高人,能把不喜欢的演成很喜欢表象。

这一演就是十几年,她都分不出真假了。

她上前,劝:“炎冬,看在妈的面子上,算了,她是你妹妹。”

她算什么妹妹,白冬炎眼色更为狠戾,不为所动。

消消乐转向夜薇明:“我们道歉,我们道歉。”

夜薇明把喝完的空瓶掷在桌上,“算了。”

白冬炎扔了筷子,直起腰,看一脸惊慌上前解围的消消乐,对方悄无声息的塞给他一个对折的牛皮纸袋。

他不接,袋子直接滑了他的裤兜里。

他脸色变了变,冷漠着,嘴角勾出一个阴沉的神色:“教育好你的女儿,这样下去,迟早有人教育她。不,是教训。”

走出饭店里时,季归琳冲出来,冲着白冬炎叫骂:“你爸是吃牢饭的,你以为能找个什么好女人当女朋友,她迟早甩了你,活该你打单身。你拿了我妈五千块,连妈都不叫一声,就跟她走了……”

店门口正在招呼客人的大姨回过头,错愕看着季归琳又看看白冬炎,最后目光落在夜薇明的身上。

好好一个高三女生,怎么在季归琳嘴里成了这样。

她的震惊,一样落进了白冬炎的眼里。

白冬炎目光荒凉的回首,滑过季归琳的脸,落在夜薇明的眼底。

她的疑惑胜过关切。

他抽了抽唇角,心底说,我不在乎。

可一颗心砰然的跳动着,热血上涌着。

感觉赤身站在少女面前的羞辱感,也不过如此。

裤兜里的牛皮纸袋略硬,硌着大腿外侧的皮肤,有些痛痒,他手伸进去捏了又捏,几欲拿出来。

看到夜薇明冲季归琳刮了数眼,说了一句:“你高三了吧,十二年的教育,教不好你这张臭嘴。你不配叫他炎哥。”

他怔了怔,眼前的少女,那个被打被欺负被羞辱的女生,为他在勇敢。

他那点委曲又算得了什么,最后单手插兜背脊僵硬的挺着,阴沉着脸往前走。

*

夜薇明一路跟着白冬炎,两人都没有说话。

从出来,一直走,没有坐车,像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只怕会一直走下去。

不行,走下去可以,但明天要考试。

到了一处公交站台,夜薇明站定,不再往前。

白冬炎没有停下,他孤独的一个人往前。

她想叫住他,但发现叫住了自己能跟他说什么?

问他,开解他,然后同情他?

不白冬炎最不需要后者。

他走了很久,走到了县城里曾经轰轰烈烈拆违的地方——鬼棚。

这里的一砖一瓦他都数过,因为他那死鬼老爸曾给这拉过砖。那时他七八岁,上小学,数数比他爸爸还强。

一车砖,五十块钱,他坐在砖头上,突突的进到里面。

五张十块,他会跟人要四张十块,两张五块的。

这样,白光头会抽出一张五块的对他说,这是他一顿饭的饭钱。

七年后,还是拉砖,不过是碎了的残了的。

一车一百,白光头往外拉,倒去一处填埋地。

拉了几车后,白光头不干了。

他站在鬼棚前,冲着满目疮痍,很想大喊,几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冲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兴奋的大叫“赢了赢了……”。

他们声音比他大多了,把整个鬼棚都喊出了回音。

他认出来他们,全是一水的没爸爸没妈妈在身边的,今天放假,他们的学校被征用了,怪不得玩得又疯又野。

连这个成年人不敢涉足的地方,他们却在里面穿行而过。

“我听到有鬼叫。”

“是你鬼叫。”

“我才没有。”

“你最没有卵用。”

“切,是那个废井里鬼叫。”

白冬炎抬眼看前方的废弃井坑,锈迹斑斑的铁网,一张喷涂了骷髅头的破铁牌。

上面涂鸦着一行字“玩人生才完整”,哼,这不游戏里的吗?无聊乏味的人,才会喜欢那款游戏。

他张开双臂,大声的一吼:“吵!”

孩子们静了声,一会嘈杂的哄笑声渐远。

世界终于安静了。

身后传来砖头瓦砾碰撞的声音。

走了几步,声音停止,过一会又响起。

来人的脚步声害怕着什么?

“害怕,就不要跟来。”他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力向前方掷去。

石头飞起很远,惊到了远处的流浪猫,喵的一声,猫儿发出凄厉的叫声。

后面的脚步声稍稍近了些,怯怯的道:“她说的,真的吗?”

“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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