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些小故事（1）（2 / 2）

这孩子这么回事啊？

高冷？装酷？

酷盖？她想着，撅了撅嘴。

韩书默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静得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怪瘆人的。她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偷偷掀起围巾一角。

“没睡着。”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怎么了？”她轻声问到。

他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奇怪。”

“啊？”原本只是想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可是显然，他说的不是这个。

她打了个方向盘，一个转弯拐进通往学校的小弄堂里。

韩书默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一会儿到学校以后，能不能先让我在你车上睡五分钟。”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她把车停靠在篮球场附近的车位，熄火。

韩书默把座椅调后，闭上眼。苏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座椅上，静静备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看了眼手机，七点十五，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十五了，进去交个作业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抓起书包，跃了出去。

午休的时候，刚巧遇见梁丽，苏璃高一时候的语文老师。

苏璃蹦蹦跳跳，走了过去：“梁老师，走走呗？”

梁老师笑着侧头说：“我们俩很久没这么一起走走了。都来学校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想到我？”

苏璃笑了笑，没吭声。

“其他老师都见过了？”

“实习的时候在教务处遇见了几个，现在跟夏老师在一间办公室。其他的，还没见过。”跟梁丽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慢，一切都是淡淡的，仿佛时间回到了高中。

走到美术教室，悄悄溜进去，坐着听歌。木制画架很整齐的排放着，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很暗，没有开灯。

“还习惯吧？”

“嗯。”

“怎么这么久了，都不主动找老师啊？”之前，只要是来了学校，苏璃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找她和夏珉渊。

“人是会变的。”苏璃微微叹了口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们夏老师，还时常说起你。第一年，你没来，他还说呢。”见苏璃没什么反应，便接着说，“说你怎么都不来找他了。”

苏璃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大家都知道，当年有一个小女孩喜欢一个叫夏珉渊的老师。

也对，小女孩的心思，有谁能看不透呢？当初一个个小小的举动、眼神，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看，我都二十六岁了。认识你的时候，十五岁;认识夏老师的时候，也才十六岁。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你什么意思啊？才二十六岁，就感慨时间？那我这个四十有余的人怎么办？”

苏璃又笑着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你还是跟当初一样。会有一点担心学业，会有一点点努力，但是这对你来说不会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你很乖，所以在学习上不会太差。现在工作了也是一样。真正能影响到你的只有感情。”

苏璃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两个人静静等着上课铃的响起，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抱着书去教室上课，站在讲台上，一眼就看到韩书默的座位空了。原以为只是上课迟到，便开始自顾着讲课。可一节课下来也没见韩书默进教室。

“白苓，韩书默呢？”

“他中午被宋老师叫过去了，然后就没回来过。”

“宋老师？这孩子惹祸了？”苏璃小声自语。

狐疑着，走到宋主任的办公室没见到韩书默，宋主任也不在。给两个人都打了电话，都没人接。又走到教室门口，看了看，还是没看见韩书默的身影。

过了半个小时，宋主任回了个短信：我在校外培训。有事？

苏璃：你们班的韩书默不见了。

宋主任：他有点发烧，自己去医院了。你要是有空，帮我去看看他。

想起他早上的状态，果真是病了。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犹豫着输入密码，冲进韩书默的家。客厅里空荡荡的，主卧、次卧都没有人。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意外出现的可能。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不是吧，这么倒霉？他小姨才刚走一天啊！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门被拉开了，韩书默捂着肚子走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泪花花在眼眶中打转，又看到韩书默似乎是因为生病，而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随即，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艰难地挪到苏璃身边坐下，低着头偷偷看她。

她有所察觉，擦了擦眼泪：“干嘛？”

“你……哭了啊？”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嘛？”她用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你好歹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啊！你不跟我说，也不跟同学说，就走了。你小姨才走，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你要是今天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她交代啊？”越说越气，越觉得自己委屈，就想哭，哭出来了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喂，你别哭。手机没电了……我最烦你们女生哭。我还是个病号！”

“现在知道自己是病号了啊？！早上问你怎么了也不说。”

韩书默想了想，才知道早上是自己会错意了。“我还以为你问的是……”后半句说得含含糊糊，声音小之又小，恐怕连他自己都没能听清。

“你怎么了？”

“可能是着凉了，拉肚子。”韩书默顺势躺倒在沙发上。

去厨房翻找了半天，才找到热水壶烧水，又找了条干毛巾放在热水里浸透了拧干。看着韩书默把一杯热水喝了下去，又让他把热毛巾放在肚子上捂着。

“多喝点热水呀，毛巾不热了马上给我，我去给你热。想吃什么了，就跟我说……”

“你还会做饭？”一副料到她一定不会做饭的表情，看着她。

苏璃有些囧了：“我……我点外卖。”

韩书默轻笑了一声：“孩子照顾孩子。真有意思。”

见他似乎好些了，苏璃在他脚边找了个位置，窝了上去。在家长群里布置着今晚的回家作业，又用异常卑微的语气表示抱歉。

看见韩书默睡找了，探手进去，试了试毛巾的温度，果然变凉了，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从卧室里随便找了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继续窝在他脚边，像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