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配合调查（1 / 2）

“喂，您好，这里是****派出所。我们接到报案，您疑似涉嫌非法占有他人物品，拒不归还。”

接到电话，苏璃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

电话那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职业语气：“请您来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派出所离学校很近，走路过去也就五分钟。

刚坐下，紧张得脸又红了。过来问她情况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看样子最多二十五岁。见苏璃低着头，脸颊绯红，咳嗽了一声：“你也不用太紧张。先交代一下基本情况吧。”

基本情况？自我介绍？

“我……我叫苏璃……是A中的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我……我一直都很乖的……”

听到一个成年人形容自己“一直都很乖的”，警察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职业表情，“听报案人的声音，大约十五六岁，男生。不排除可能是学生恶作剧。”他喝了口水，“据他描述，是跟你发生了一些争执。”

争执？

“今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因为有学生在课堂上玩手机，我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就收了。但是我也没占为己有，上交到教务处去了。”

“找你过来也就是例行公事。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跟学生沟通一下。估计就是学生想拿回手机。”

抬起头，眨了眨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警察，差点没哭出来，心里一顿委屈。

红着眼睛，犹豫着走进了宋主任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见宋主任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小苏老师，刚才还在说你呢。”

不曾想满办公室的人，强忍着，哽咽着说：“宋老师，我……我刚刚接到派出所电话让我过去……说我非法占有他人物品……”

宋主任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先别哭，怎么回事儿啊？……那你去了没有？”苏璃点了点头，“那警察怎么说的？”

“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我没收了郭奇的手机，然后他报案了。”苏璃抽泣着，“这我第一次接到警察电话。”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没曾想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年女人先暴躁了起来，用力拉着苏璃的胳膊：“你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苏璃挣扎着松开女人的手，往宋主任身边躲了躲。

“苏老师，这位就是郭奇的母亲。”宋主任尴尬的站在中间，一只手下意识挡在苏璃身前，“都先别太激动。把郭奇叫过来，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中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宋主任把郭奇叫到办公室门口，一起跟他母亲先和他谈谈。

只听见什么“法律”“非法占有”之类的词从郭奇的嘴里非常理智的冲了出来。后来，不知怎么了，宋老师非常有震慑力地喊了一句：“法？你懂什么法？！”接着，摔门进了办公室。

吓得苏璃直哆嗦。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自顾做着事，只是偶尔抬头看看状况。原本站在办公室听老师讲题的女生，有些害怕的蹲了下来。不一会儿，听见门外大吼起来。立马陷入了不敢出办公室，也不想继续待在里面的窘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宋主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做好了第二回合大战的准备。

女人把视线瞄准苏璃，“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我儿子。从生下来到现在，我都没怎么说过他，你有什么资格？”火力直线冲击着苏璃，声音越来越大，“还推他！孩子还小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我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没动过他一根汗毛。”语气里似乎还显出一丝委屈。

骂人？推他？

苏璃有些恍惚，她是在说自己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句：“现在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来当老师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偷偷看了眼宋主任的反应。就知道，她要发起进攻了。“老师还不能教育学生了？那送到学校来干什么？”

“老师能骂人、打人了？能随便骂人、打人了？！”女人顺势将一摞半人高的习题推倒在地上。

苏璃腿一软，靠着墙支撑着身子站着，脑袋里嗡嗡嗡的。

“不可能！我们可以调监控！”

女人伸手，指着苏璃，“这件事情是我们跟她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年级主任！苏老师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是宋主任喊得最大声的一句话，也是最戳苏璃心窝的一句话。

苏璃直了直身子，走到女人面前，把刚刚被她推倒在地上的习题放回桌上，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手机就在教务处。没有人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吵来吵去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女人伸出脚，踢开了她正在捡书的手，显然，女人不想就此罢休。苏璃用力咬了咬嘴唇，站起来，“报了案就要销案。派出所就在附近，也不麻烦。”

“去什么派出所！”女人抬起手，向苏璃挥去。“啪”一声，十分清脆。但是巴掌没有落在苏璃的脸上。而是，韩书默在女人的巴掌挥下去之前，先打了她一巴掌。

“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学生！”女人捂着脸道。

“这就是您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母亲在这里为了他大肆叫嚣，一句话也不说。我打了你一巴掌，还是一声不吭。怎么，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说完了，没话说了？”

郭奇被激怒了，一把揪住韩书默的领子，狠狠地瞪着他。

宋主任呵道：“韩书默，没你的事。回去！”

女人给郭奇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放开韩书默。

“郭奇，你愿意跟我单独谈谈吗？”苏璃鼓足了勇气，甚至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郭奇点了点头，先走出办公室。苏璃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韩书默拦下了：“别去。”

她笑了笑：“放心。”随后便跟着郭奇走到一处楼梯间。

她选了一处靠墙的位置站着：“刚刚所有人的情绪，或许都有一些失控。我愿意把它从我的记忆中抹去。……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是不明白。你……恨我？还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昨天我妈在家已经教训过我了。是我偷了你的经纪人资格证，还拿去挂靠，是我不对。”

她差点忘了，自己的资格证丢了。没想到今天不止一件事情。刚刚他妈妈那么失控，也有恨铁不成钢，但又舍不得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儿子的原因吧？

“报案是因为一时气不顺。”

这孩子……面对现在这样得状况，不应该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或者是激动之类的情绪表现吗？就连刚刚揪住韩书默领子，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剧情需要。“不过，我妈原本是来道歉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子，她也只是护犊子而已。”

“我理解。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没事了。反正我的气也撒够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和平的解决了？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找他单聊。

“什么时候去销案？”

嗯？

“销什么案？根本就没立案。”

……

放学后坐在车里等韩书默，半摇下车窗，低头刷手机。

韩书默站在车窗旁，盯着她。“你好，小姐，请配合调查。”

一个手抖，手机跳了下去。抬起头，看见韩书默使劲儿憋笑。

没等他上车，苏璃直接启动车子开了起来。因为学校的路比较窄，不敢开太快。就变成了，韩书默跟着车走。

“苏老师，你让我上车。不然我跳上去了。”

“跳车很难看的。”

“苏璃，我以后不开玩笑了。”

开到校门口，停了下来。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苏璃把电脑包放在副驾驶座上，微笑着说:“坐后面去。”

无奈，走向后排坐了进去。

“喂！你今天不应该扇那巴掌的。以后怎么跟郭奇相处啊？”

“无所谓。反正我一个人，惯了。”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魔方，拧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啊！”

听到“谢谢”，韩书默把魔方扔到一边，盖着脸，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