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和他（1）（1 / 2）

A中是一所区重点高中，学生的学习成绩并不是特别好。一直以来都以体育为特色。近几年来，开始发展艺术特色。

一学期两次运动会，算是学校的大事，开幕式节目自然少不了。

平时，苏璃这个副班主任，除了上课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要不是每学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艺体类活动，大家都快忘了她还有副班主任的头衔。

运动会开幕式的时候校领导都会莅临，所以显得格外重要。节目被挑挑选选的，刷掉一部分，主题着重在青春向上、力量与美。

本来男生都在准备着参加运动会的各种项目，女生就自然是排练节目。

可是，女生们原本准备的节目都被刷掉了。为了能在开幕式上有所表现，最后定下了一个男女结合的唱跳节目，贴合力量与美的主题……

学校的体育馆比较大，可是除了几个办公室和厕所之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地方能当成更衣室。

因为开幕式之前还有每个班级的队列式，所以不能提前把衣服都穿好了直接过去。

男生们见缝插针，拿着自己的服装和道具挤在厕所里；女生呢，就比较复杂了，一窝蜂挤在办公室里，不停尖叫，我头饰呢？我花儿怎么不见了？谁拿我鞋了？你快过来帮我一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她和韩书默就站在办公室外面把门。

不停有男生慌张闯过来，又匆忙离开。韩书默不停说着，不好意思里面都是女生，不让进。说得多了，就开始口胡。两人都觉得好笑，对视了一眼，各自笑着。

“哎。”苏璃伸出手，轻拍了一下韩书默的手臂。

嗯？

“你语文成绩好像进步了不少啊！”

韩书默无奈道：“不都是你逼得紧。你们老师是不是只会说成绩？”

听到这里，苏璃就不会笑了……

“那还能说什么啊？”她撇了撇嘴。

韩书默失落道：“跟我住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话题？”

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我去看看她们好了没有。”随即，转身进去，换上礼服。

说来也奇怪，这么乱的情况，在正式上台之前一个个都理顺了。

开幕式主持的人选一直都是保密的，因为节目排练、审核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已经看过了，唯一还能保密的就只有主持。自然，主持是没有跟场彩排过的。

苏璃混在女生堆里，准备候场。跟她一起主持开幕式的是夏珉渊，以往学校的一些活动都是他主持的。

灯光一暗，两个人一起走上舞台。开场音乐响起，苏璃紧张得开始深呼吸，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不停地出汗。

忽然，夏珉渊低声说：“还记得吗？当初你说，要跟我一起主持……”

那年夏天，高二，也是运动会。只有考到年级第一的学生才有机会和夏珉渊一起主持。炎热的天气之下，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脸上挂满了汗珠。主席台两旁的树，高大得形成了一片树荫。不过，稀稀疏疏的，没遮挡住什么阳光。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学霸呢。结束之后，苏璃跑过去跟夏珉渊说……

“还记得，你当时说，下一次，一定要站在我旁边，跟我一起主持。这样才比较般配。”

下一次，我一定要站在你旁边，跟你一起主持。这样才比较般配。

“只可惜，下一次，你就高三了。你们班所有人的活动，都被班主任腰斩了。”

听着夏珉渊不紧不慢地说话，心跳好像也跟着慢下来了。

开场音乐停，校领导就坐完毕。灯光亮起，夏珉渊把自己的手卡偷偷递给苏璃。她这才发现自己忘带手卡了。刚开始的时候声音都发涩，口误了好几次，都是夏珉渊帮着打圆场。撑到第一个节目开始。下场，用手卡挡住自己的脸，走到楼梯间，背靠着站在墙边。带着哭腔，背着词。

突然，手被握住了，手心很软，还有些温热。“我们都已经单独彩排过那么多次了。没有必要那么紧张。”

苏璃呆呆地看着夏珉渊。

“接下来都交给我，你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能滴出泉水来，“调整一下呼吸节奏。”

苏璃慢慢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呼吸。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又轻轻关上。

耳麦里通知主持人就位。夏珉渊拉着苏璃的手上台。她当了一整场开幕式的花瓶，除了最后报领导的名字，几乎没有说过任何话。

参加完开幕式，也没有什么非要她在场的时候。难得大家都在学校，又都不上课。梁丽就约了她去书吧喝茶。

“苏璃，我想约你们夏老师一起。你不会介意吧？”

啊？

如果说介意的话，会不会很奇怪啊？明明刚刚才在一起主持了开幕式。

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就听见梁丽给夏珉渊打了电话。连夏珉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高一的时候，还不认识夏珉渊。在梁丽的一本书的扉页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梁丽把那本书借给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爱惜，还带着些不知所以的笑意。所以那个时候，苏璃就以为这个叫夏珉渊的人和梁丽是夫妻。后来认识了，才知道其实并不是。

“他说他在车里。我们过去吧。”

夏珉渊熄灭夹在指间的烟。烟圈停在车窗外，飘向上空。他踩着一双球鞋，向她们走来。衣服上沾染着一些淡淡的烟味，但并不讨厌。

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儿了。

梁丽指着车窗外残留着的烟圈：“最近看到你老是抽烟，还有哪个女人能要你啊？”

夏珉渊佯装甩甩衣袖，理直气壮道：“孤家寡人，两袖清风。岂不美哉！”

边说，边走。

苏璃紧紧跟在梁丽身后，没说什么话。夏珉渊和梁丽聊着些以前的旧事。

夏珉渊道：“素什锦年（店名）还开着？”

梁丽回他：“一直都开着，我每周都会去一两次。不过，都是一个人去。”

夏珉渊回忆着些什么，半晌：“好多年了。最开始还是你带着我去的，再后来你有了孩子，还带着孩子一起去过。现在应该有十岁了吧？”

他们也很久没有这么聊过天了吗？

“九岁。”梁丽随手撕下了一张贴在墙上的广告纸，撕碎，“刚好，我比你大九岁。可是我孩子都九岁了，还是没见到你女朋友。”

他接过梁丽手里的广告纸，丢进垃圾桶里：“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小，不着急！”

“苏璃说她小，我可以接受。你说你小，就不大对了吧！”

“我跟苏璃看着，也没差多少岁。你说是吧，苏璃？”

听着他们说话有些走神，只听到差多少岁，脱口而出：“十岁。”

夏珉渊：“什么？”

苏璃回过神来，垂下眼帘：“差了十岁。我和你。”

夏珉渊的脚步停了下来，刻意在等苏璃走上去。等到苏璃跟他几乎并排走的时候，涩然问到：“那你觉得三十六岁，是不是一个应该要结婚的年纪？”

啊？(⊙o⊙)！

问我？

为什么问我？

苏璃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我争取在三十六岁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梁丽扯开话题：“素什锦年家，老板的妹妹嫁到新疆去了。他们家最近有好多，大枣、蜂蜜什么的都是从新疆过来的。”

直到进店之后的前十分钟，所有的话题点都在那位嫁到新疆去的女孩子身上。再后来，变成了梁丽和老板之间的对话。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许是因为感冒，又或许是因为身高太高，说话的时候总有些鼻音，很空洞。

苏璃一直保持倾听状，随意喝着茶，吃着点心，若是被问到了，就答上几句话。夏珉渊开着球赛视频，静着音。边看球赛，边听着谈论的话题，偶尔抬头插上几句话。

“老板，给我一个许愿牌。”声音很熟悉。果然，抬起头看见的是韩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