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尽管，我不想让抚养人失望，可是我仍旧让她失望了。

她在一次次的寻找出路无望而归之后，抚养人逐渐变的疯魔。

曾经她和我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想避开什么，似乎害怕我知道，就行养了一朵花，唯恐狂风暴雨的天气会摧毁它。

只是，失望终究吞噬了她的理智，疯魔的抚养人变得再也没有了顾虑。

“……什么高手，自命不凡，如果不是他们这些自称江湖的武林人士，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抚养人有时候会咒骂着武林，抱怨气对我们流落山谷有着重大干系的江湖人士。

“……让那些自以为武功很高的武林高手看看什么才是血洗江湖……”

抚养人对武林人士的恨意很深，尤其是说道武林高手，疯魔状态的她一次又一次的对我重复着血洗江湖的话。

杀人？人类，我的同族？

我尝试着劝抚养人冷静一点，山谷里的动物们大多数都是同一族类生活在一起，它们之间偶有争斗，据我观察，它们没有杀掉同族的状况，也只不过是把一些同族赶出去而已。

抚养人听了我的话，对我说，“人类的天性就是或明或暗的互相争斗厮杀，直到一方胜利。”

我思考着抚养人的话有点疑惑，难道我的同族们，我们人类是天生需要吃了对方才能生存的吗？

抚养人把手压在我肩上，逼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而你，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天生就流着胜利的血脉。”

她说的话总是有点神奇，抚养人让我好奇起了我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胜利的血脉，荣华富贵，这些在山谷里毫无用处的东西，是谷外许多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吗？

“如果有一天，你很喜欢一个人。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可以爱他，却不能相信他……会有人说爱你，他们有的人是为了利用你，有的人是为了恳求你，还有的人是想要杀了你。”

听了抚养人的话，我只感觉谷外的世界真复杂，尤其是我的同族们，它们为什么不能像生活在山谷里的花草树木一样简简单单的呢？

如果抚养人听到了我的想法，她怕是会冷笑了。

抚养人她生起气来我也是管不住她的，就像有时候她天黑了还在山谷里寻找着出谷的路，我想让她接受她已经在山谷里生活了多年的情况，可惜收效甚微，甚至有时候惹的她心烦了，还会被她吼一顿。

抚养人她，身上的焦虑感越来越重，仿佛有什么逼着她不顾生死的寻找出口。

只是，没有人逼迫她，能逼迫抚养人的，始终只有她自己。

从抚养人多次寻找出路无功而返之后，我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抚养人在一次平常的寻找出路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抚养人最后一次离开之前，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那天早上她纠缠了很久，事后她翻身压着我，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知道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要杀死我的，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山谷里其他捕猎的猛兽一样——她想要我死。

抚养人对我感情可能很复杂，其中感情中的一份必定有恨，在她心里，她流落山谷必定有我的一份责任，而且随着时间增长这种心情只会越来越多。

我没有动弹，我知道如果我反抗了，连续多日奔波劳累的抚养人一定不是我的对手，可我没有，我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待着属于我的死亡。

我不怪她会因为没有办法出谷而变得阴晴不定甚至有些疯魔，也不怪她想要杀死我，我只是奇怪，山谷的外世界有那么吸引她吗？

山谷里，有花鸟虫鱼，却没有抚养人向往的东西，连我都不可以，我觉得自己属于山谷，抚养人不是，她不是这么想的。

她终究觉得山谷里很无聊，不能给她带来太多的乐趣，所以，她只能在我身上找乐趣，只能恨我，恨没有来接我们出谷的人，恨使得她流落山谷的武林人士。

一朵花的寿命很短，一棵树的寿命相对长一点，一个动物的生命消逝，却是在转瞬之间。山谷中我日复一日的观察花草，对生命的领悟和许多同族人都有所不同。

在我被她掐的出不来气，快要去世的时候，抚养人最终还是放了手。

“我不能让人抢走我的东西。”她伏在我身上摸着她掐过的地方喃喃自语。

抚养人的情感是激烈的，爱与恨，笑与哭总是特别的鲜明，这在山谷里是个奇迹，山谷总是安静的。

“别哭。”我对她说。

我喜欢抚养人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鲜活，就像是刚刚结出花骨朵的花，带着希望。

可能这就是外面长大的人和山谷里的我之间的区别吧。

如果那日抚养人杀了我，我不会怪她，虽然说每个人的情感都是与生俱来的，我的学习对象是山谷里的花鸟树木啊，江湖人那种激烈的情感，我很少有。

松手之后，抚养人对我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我也是后来出谷之后，才知道抚养人说的话是感到愧疚，对不起我的意思，在山谷里的时候，抚养人只对我道歉过一次，那日是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