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之隔(1 / 1)
兰邑楹的心在跳动,人却不动。
他的眼神甘愿遗弃双目,去拥抱美梦。
由于一直凝望着蓝蓟王妃,兰邑楹的躯壳累死了,但他的心却蹦活了。
一块木头只有通过蓝蓟王妃的双手与器具才能成为一座雕像,而兰邑楹仅仅通过凝望着蓝蓟王妃就使自己成为了一座雕像。
这座雕像漂浮在人世间,却沉没在幻想里。
蓝蓟王妃用锉刀雕刻着她的木头,兰邑楹用目光雕琢着她的玉颜。
结果,木头被蓝蓟王妃手中的锉刀雕刻得越来越精致,她的玉颜也被兰邑楹的目光雕琢得越来越迷人。
啊!她的美丽气质真是在全世界都再难找到另一个与它相同的了!兰邑楹在心底暗暗自语。
此刻,他那黑色的瞳孔就像是刚刚熄灭但仍旧滚烫的炭条,黑暗朦胧的沉寂下掩藏着最原始最炙热的激情。
最终他并没有打开窗户,生怕扯破了这幅水彩画。它妙曼,它迷人,它的妙曼迷住了观赏它的人。
他觉得如果他再看一眼,地狱里的鬼卒就要浮出地表掐住他的脚脖子了;如果目光在本不应该停驻的仙体上再停驻一秒,天神就要降临人间拿锤子敲他的头了。于是,他厥然转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他的职务是非常清闲的,甚至可以使他一整天都是清闲的。
他的脚在踱步,他的心在沉思;他的脑袋不断地生成梦境,他的躯干无时无刻不在搅动着梦境,以至于非但没有使梦更清醒,反倒使梦更浑浊。
噢呦!她可是有夫之妇!兰邑楹的心终于浮出了浑浊的梦境,并且暗暗自语;而我对于她来说又是下等人!我怎么能整天把她装进我那荒唐的思想里呢?啊!她那优雅的仙体应该居住在高雅的宫殿里,而不是逗留于我那浑浊的梦幻中。我竟然在这里厚颜无耻地用双眼窃取她的美貌!哎呦!这是对她的不敬!我不能这样做!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他又回到窗前,使自己重新变回原来的那座雕像了。
唉!我窃取她的美貌并不能使她的美貌遗落一层台阶,却可以给我的梦境增添一片砖瓦。我每看她一眼,我的心就幸福一千倍!我的心越是幸福一千倍,我就越想再看她一眼啊!她的每一次举手投足,我的灵魂见了就像是被灌了一千次甜汤啊!
他觉得躲藏在蒲花窗里看得不太实在。于是,他的幻想开始狮子大开口。他希望能够在近处看到她,最好能在她跟前看到她。
于是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计谋,并打算在午后实行。
过了一会,中午了;又过了一会,午后了;再过了一会,他出门了。
他怀着鬼胎出了门,却希望能生出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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