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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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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站立门边,看着屋内摆设,轻如飞雪,无喜无怒。

楚南风笑着看他,迷惑众生。

“你房里实在冷清,我才想了法子让你这里稍微热闹些,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出话后,满心以为不归会暴跳如雷,可不归仍旧不语,只是淡淡看着屋中饰物,像是什么也未改变。

此时反而是楚南风极为恼火,这小子竟然无动于衷?

那搞了这么大的动作,岂不是白费!

他为了让自己今日所做一切不至于付诸东流,忍下心中怒气,面上表现得兴致勃勃。

拉着不归在拥挤的小房间里穿梭,将新的东西一一介绍。

插屏是什么材质,有多贵重,香炉是哪来的,多么难得,瓷瓶又为何价值千金。

认定不归最不喜浮华之人,他偏偏就要将浅薄表现得淋漓尽致。

反正在京城时他就是如此让皇帝看到他想看到的,此刻做来,也不算太难。

这会儿,楚南风对华贵的摆设,根本不是没人时的毫无所谓。

每一件都如获至宝般细细摩挲,眼泛金光,只等不归动怒。

好解不愿同床而眠之恨!

可不归,笑着随他从一处到另一处,没有责问,没有说话。

他根本连丁点生气的表情都无。

楚南风决心今日必要让不归失态,端起桌上的酒盏,往华丽丽的大床上一坐。

手腕放于曲起的膝盖上,晃着杯盏斜眼看着不归,勾起唇角道:

“屋里我最喜欢这张床,舒服与否还不知,就是够贵,足足一千两黄金才能买下。”

他有时豪爽,不管明日是否能度日,挥手万两白银给乞丐也行。

有时心眼很小,不归不愿与他同床,便非要弄个奢豪至极的床摆在屋中。

不归双唇微动,有什么话就要说出,寺里钟声正巧响起。

今夜的钟声格外醒人,不归收敛心神,转身走到矮几旁,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开始了今天的抄经。

什么叫费尽心思妄成空,什么叫泥化于水皆不见?

楚南风算是一一体会,咬牙使自己尽量平静,讥讽道:

“黄白之物虽然臭不可当,却实用得很,屋里的东西换成银子,寺里的和尚,也不会小小年纪连枣花糕都吃不起。

我是发了善心,体谅寺中难处才舍了这些银子,和尚也不感谢两句?”

明明自己好享奢华,偏要讲成对他人贴心照顾,明明故意为难,还要对别人他楚南风感激涕零。

可抄经时,不归便是入定,外界烦扰眼耳不入。

无论楚南风再说什么,不归只是平静的磨墨,铺纸,抄经,不回头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此刻的楚南风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像一个努力表演的小丑,而不归就是台下,拿他当笑话看,内心毫无动容的观众。

他何时如此挫败过,这小子实在可恨的很!

楚南风气急,起身直直走到窗边,在不归身旁坐下,一把抓住不归拿笔的手,不让他再写。

不归没有挣脱任凭他抓着,楚南风得寸进尺,干脆将脸凑过去。

直到感觉到他鼻尖的微凉,才停下,带着怒气道:

“你就如此不待见我,昨夜特意留出的床铺不睡,现在是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近在咫尺的脸,美中带妖,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不归有些失神。

但常年躲避追杀的生活,使得他定力极好,面上终是淡淡笑着。

两人面面相对,僵持不下。

此时又起了风,吹落一地经文,却再无人去管。

楚南风十分不解恨,用力甩开不归的手,意外的再没说半句话。

而是起身斜躺于大床上开始自饮自酌,他一杯接着一杯往自己嘴里灌酒。

或许此刻夜太沉寂,或许|太|安|谧,或许灯芯太短,烛花太红。

不归起身,夺过他手中酒盏,道:

“你何须如此。”

“怎么?你要来伺候爷饮酒?”

楚南风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盯看着不归。

如此言语无状,不归皱了皱眉却未理他,轻轻一抬手,将盏中酒水,尽数泼了出去。

楚南风冲到不归身前,愤恨的看着他,忽而又勾唇笑了。

“你如此关心我,干脆随我下山,做楚府的男宠如何?”

不归脸上的笑没了,握着杯盏的手,逐渐收紧。

如此细微的动作被楚南风迅速捕捉到,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深意,从而更加肆意妄为,贴近不归的耳边,说道:

“你放心,看你有几分姿色,到了我府里,绝不让你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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