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剂八珍汤(2 / 2)
凌日与他心有灵犀,牵起她的手,温柔一笑。
看着亲昵如一人的两人,织影心中若有所悟,目光移向木屋里中了梦魂香而尚在沉睡的蔺轩,忽而没由来地一笑。
真是个招惹麻烦的主儿,偏还什么也不知道,兀自睡得香甜。
未免吓着蔺轩,在他醒转之前,织影送别了凌日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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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旭日初升。
夏日的清晨,天空如被水濯洗过的蓝宝石,湛蓝而澄澈。
知了猴兢兢业业地当值吟唱燥人的夏歌,迎接着缓缓浮起的一轮红日,看着朝阳将白云渡上一层华贵的金边。
蔺轩身上梦魂香的药力还未散去,今日怕是不能启程前行了。
一夜的折腾,织影借着还未被朝阳蒸发的晨露将肩上的伤势修复完全。
待做完这些,她双手结了个铃印打在之前设在蔺轩周围的保护结界上。若有人靠近,铃印会给予示警,百里之内她亦会感知。
昨晚与商晴鏖战,被狐尾贯穿右肩,虽伤势尽愈,却改变不了失血过多的事实,此刻她需找些益气补血的草药好生调理调理。
织影看过蔺轩手里的地图,东行十里有个小镇,那里应该有药铺。
她到了小镇,找到药铺,买了剂八珍汤,又御风回木屋。
期间铃印未有异动,算算时辰,蔺轩该是要醒了。
她幻了一套煎药的器具,又招来清水,将药材倒进去,盖上盖子,使了个炎火诀点燃炉子,开始煎药。
煎药途中,蔺轩缓缓醒来,织影暗中收回咒印,继续拿着幻化出来的一把小葵扇扇着炉火。
她坐在随手化的一方岩石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执扇扇火,闲闲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慵懒道:“你醒了。”
蔺轩撑着干稻草坐起身来,瞄了眼她面前雾气环绕的药罐子,闭上眼睛嗅了嗅,言道:“党参、白术、茯苓、炙甘草、当归、川芎、白芍、熟地……主治失血过多所致气血皆虚诸证。”他睁开眼来看向她,“你怎么了?”
织影转过头,睨着他淡淡道:“如你所说,气血皆虚啊!”
“气血皆虚?”蔺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昨日她可是健步如飞,拉着他几乎是飞奔,若不是他说累了,她只怕还要趁夜赶路。
织影不知他所思所想,回头继续看火,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没看见我脸色苍白,说话无力吗?或者,蔺大夫,你给我把把脉?”
“可以。”
他还真要给她把脉啊!
织影颇感无语,挑眉看向他,将葵扇换到左手,右手递过去。
白如天云的手,比玉笋还要细嫩三分,蔺轩心无绮念地一手抬着她的手,另一手手指叩在她手腕上,默了三个呼吸,他道:“脉细虚,面色苍白……”又望了望她有一下没一下摇扇的手,张口道,“四肢倦怠,气短懒言。确为气血两虚之症。”
张口问道:“你怎么了?”
得!又绕回来了。
织影将葵扇塞进他手里,心道本神女救他一命,他也该为本神女干干活儿了,这样方才公平!
葵扇一入手,蔺轩就站了起来,织影坐到他那边给他腾位置,他就坐到她幻的岩石上。
织影懒懒地说道:“我出去找果子时被树枝刮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包扎过了,就索性在外头找了些草药回来煎。”又瞥见这药炉,解释道,“炉子是在屋子角落里找到的,估计这木屋是猎户歇脚搭的。”
煎个药都要解释这么多,真是麻烦!
一个哈欠不由自主地打将出来,织影头晕晕的,顺势躺在稻草上,闭上眼睛养养神。
午时神术反噬就会发作,蔺轩听见她的声音轻软的,像小猫在叫,轻轻一爪挠在他心上:“今日怕是不能行路了……药好了叫我……我先……睡会儿……”
已然去与周公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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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如织,遮挡着前行的方向。
织影四下随意行走,兜兜转转,也不知到了何处,行了多久,不明路径何在,柳暗花明处又是哪里。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几时,眼前斗转星移,迷雾尽散,晴空,浮云,飞鸟,绿树,青草,润泥……
倒是个适合游玩散心的好地方。
“我要杀了他!”
一个暴戾的声音陡然喝出,像头被惹怒的雄狮。
织影蓦然一惊,转过头去。
一个玄衣男子背对着她傲然挺立,猿臂蜂腰,黑发如瀑,右手三尺青锋散发着森森寒气直指对面。
她不由好奇地顺着剑尖望过去,想要看清这一身煞气的男子是要杀谁。
透过虚空,一丈外,对面的女子一袭雪白轻衫裙,张开双臂作保护状,与织影面前的男子成对峙之势。
放远视线,目光所及是一名蓝色劲装的男子被她护在身后,同样手持利剑,至于容貌如何……
与那女子一般,她都只看到一张五关模糊的脸,只是那气势却像一池深沉的潭水。
只听那女子喝道:“不许你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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