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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了，彻彻底底。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陆舆的呢，是见他的第一面冲他救助，是皇宫撞面的第一面他的懒散的行礼，是他笑着说我喜欢你，是喝下同一杯茶，是无数次的耳根通红——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了。

第一次如此反感这么绕着弯子说话他现在愈发想扯着陆舆的衣服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对他说，“你他娘的听清楚了，老子不稀罕你的命，你他娘不把身子养好，老子把你肏的下不来床。”

他不能。

他只能说，我不吃。

真他娘憋屈。

陆舆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激发了闻人皓这个大半辈子都在弯弯绕绕的人突然想直白说话的念头，于是十分没有负担的接戏。

他的身体已经快衰竭了，就像是被氧化的苹果，说是三天寿命，但陆舆知道肯定没有那么久了，大约一天，也就是最后一天了。

清朗的声音渐渐从他喉咙里压出来，不疾不徐的，“闻人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期望什么。但我不能满足你的期望，别人也不能，你本该就是帝王，你本该受到人民拥戴，我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之人罢，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在还清那笔债。”

“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而拒绝它，我剩下来的数量足够治愈百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闻人皓，你必须活下去。”

这是原主一直所想的，被陆舆没有任何掩饰的全部说了出来，既然闻人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也该让他知道原主的情了。

陆舆想着想着，突然想笑。

自己果然没良心啊——

那么现在，闻人皓，你想怎么选呢。

是活下去，还是宁可死亡。

陆舆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完成剧情，还是在问闻人皓，亦或者问他自己了。他明白，闻人皓和他是同一类人，一定是同一类人。他就是在恶劣的逼他，逼他一定要选择，而且两个选项都是错误的，就看他更能接受哪一种了。

心下笑得肆意，面上却是继续收敛了几分情绪，见闻人皓未出声，也不肯去接筷子，陆舆声音沙哑了几分，“陛下，您想如何？”

称呼截然不同，闻人皓却听出了相同的感情，他猛的闭眼，又猛的张开，他的声音也随着眼睛的张开而传了出来。

陆舆听见他说，“你跪下，我就吃。”

身体僵了僵，陆舆猛的抬头看向闻人皓，却只看见他眼底的一片平静。

“臣愚昧。”

“朕说，你跪下，我便吃。”

闻人皓也在看陆舆，他眼神已经看不出刚开始的剧烈情绪波动，就连细微的情绪也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重复了一遍。

他总归还是不信陆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