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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折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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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嘉安公主有何贵干?”谢阮清讶异,“您怎么能站在这里呢?请坐。”

谢阮清伸手指向自己身边的石凳子,理直气壮,仿佛主人。

嘉安愣一下,一边嘀咕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客人,这话听着也像是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一边慢吞吞挪到凳子那里。嘉安抬起头时候对着谢阮清右侧,正好看见崔莹一张懵着的脸。

“你怎么知道你以后免不了有这种麻烦呀?”嘉安瞄一眼懵着的崔莹,问谢阮清。

谢阮清端起自己的茶杯,笑一下:“民女不才。虽然愚钝,可还是能猜测一二——吴家那位姝婉小姐,起初在花宴上只是跟世家小姐们玩耍,大家各寻各的乐子,谁也不打扰谁。”

“她怎么就突然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贬低我家教、才能,还三番五次和姚重华比较?”

嘉安好奇地听着她讲话。

崔莹听见谢阮清说“吴家姝婉小姐”和“姚重华”,明明都是世家小姐,后者却隐隐带着随意跟轻蔑,称呼分明。崔莹因为嘉安公主的出现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扑哧”一笑。

恩仇分明呀!

“皇后娘娘办这个花宴不就是为了选太子妃吗?”谢阮清突然狡黠地眨眨眼,冲着嘉安露出“咱们都知道”的小姐妹笑容,“想来是大殿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世家那边无一人中选,吴小姐得了这消息心里不平、让愤懑蒙了心思。”

“至于为什么单单点出来姚重华同我比较——”谢阮清呷一口茶,“少年人慕少艾,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文韬武略,今后更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有女子仰慕再正常不过。”

嘉安歪着脑袋:“你这么聪明,跟我讲得这么清楚,怎么不肯说说她们为什么单单找你的麻烦呀?”

谢阮清含笑,眉目间温软掩藏冷厉:“公主聪慧,臣女话多又愚钝,何必说那么多自揭短处——再者,这不过是小女子间的打打闹闹,哪里就能同选妃扯上关系。我无才无德,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想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嘉安嘻嘻一笑:“我若是说,这不是误会呢?”

谢阮清呼吸一滞。

嘉安温言软语、声如银铃:“这就是真的呀!”见她不信,嘉安皱眉头想一下,凑到她耳朵那里小声说:“□□阁!你还记得吗?”

“我们认识你了——昨日母后专门拿你的画像来看,还夸你聪明又机警,”嘉安歪脑袋,“对了!太子哥哥也在,他没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你‘合适’——他很少夸人,这么说其实就是夸你呢!你可真厉害!我做梦都想被我皇兄夸!”

谢阮清嘴角僵住,脑子里“哄”一下炸开,乱糟糟闪过去一堆念头。

太子不会夸人?自己被挑中眼了?□□阁的事皇后知道了?那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阁居然是皇家的,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沾这个!不对,□□阁掌柜的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卖了,卖了还不跟我说一声的?

她于千万条中努力理清头绪,最后只能想到一个疑问。

谢阮清微笑:皇家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个心直口快的小公主的?为什么?为什么皇家有这样的傻白甜在?

“呀!我母后让我来看看就回去,我该走啦!”嘉安依依不舍地看向谢阮清,“我现在不喊你嫂嫂,太子哥哥说这样会坏你名声,对女子不好。等你嫁给太子哥哥,我能喊你嫂嫂吗?”

谢阮清压住情绪,被这问题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保持笑容。

嘉安一拍手跳起来:“你这就是答应了!等我改口喊你嫂嫂了,你就得尽嫂嫂的职责,帮我对付那几个讨厌鬼!”

嘉安蹦蹦跳跳走远,徒留两个一动不动的穿着锦绣衣的木偶小姐。

半晌,崔莹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哎呦,谢阮清,你这是碰见不买你帐的人了呀?”崔莹几乎要捧腹大笑,“哎呦哎呦不行,这小公主根本就不听你的话里面的意思,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给你听!”

“我发现,虽然你聪明,话里设陷阱坑人一套一套的;但是吧,这种人就专门克你。”

谢阮清瞥她一眼,把崔莹刚才搭到自己身上的手挪回她自己那里。

“你怎么不说话呀?觉得我说得没错,无言以对了?”崔莹逗她。

谢阮清淡淡开口:“能克我的不是她自己,是她的身份——她如果不是当朝公主,我也不会这么绕着弯儿、客客气气地跟她说话。”

崔莹愣下神,又开始抱着肚子哈哈哈地笑,笑道眼睛流泪才勉强挤出来一句话,仰起脸看谢阮清:“既然这位公主什么都说出来,又好像什么都是真话,那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

谢阮清平静无波地看向世家小姐那里嬉笑打闹的女子,又看一眼收拾好情绪、端庄高贵的姚重华,最后直直地注视男客那边,远远看着那位高华温和的太子爷。

太子或许感受到自己被注目着,又或许没有,更可能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目。太子最终没有回头,仍然温和金贵地当他的好太子,在一众未来的朝堂肱骨间周旋排布,轻而易举。

“怎么想?”谢阮清平静收回目光,没看见太子随即扭转的脸和注视过来的幽深目光,自己淡淡出一句:“怎么想?我能怎么想?别人又希望我怎么想?”

崔莹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要是问别人,皇后跟太子、公主好像对你还挺满意,世家那边就不一定了;至于像姚重华这样的,肯定希望你别嫁太子喽。”

“先不提旁人怎么想按理与我无关,”谢阮清扬眉,“现在我还能怎么想?能决定的人不是我,我不能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那就也别想什么,省的自生烦恼。”

崔莹怔住,半晌幽幽来一句:“倒也是……自古女子没什么路可走,能寻个知心知意的得意人叫上苍怜悯,可能得上苍怜悯的又有几个?”

说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是“白头偕老”——

可命运从来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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