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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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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嬷嬷困惑地看向皇后,后者颇神秘地摇摇头,浅笑不语。

“我要是现在说了,不就白费这丫头的苦心吗?”皇后慢悠悠抿一口茶,彻底精神了,“走,去看看太子妃怎么讲故事的,又讲的什么故事。”

喜嬷嬷看着皇后提起来精神地样子,笑着躬身称是。

凉亭四周侍女都站得整齐,可个个眼睛都往亭子那边瞟,耳朵恨不得伸到帐子里去听。喜嬷嬷咳一声清嗓子,侍女们一下子全部站得神采奕奕,半点没有困倦样子。

“这些人换过班了?”皇后看得有趣。

喜嬷嬷轻轻摇头。

迎面一阵风吹过,遮挡别人视线的纱幕轻轻飘荡,皇后看着乳白的帐子波动,伸手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许人出声,自己拎起裙角踮着脚尖摸上去,凑近想听谢阮清在讲什么。

帐子里,这两位一个讲得气定神闲、眉飞色舞,另一个听得仔细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皇后又凑近一点。

“方才同你讲过前朝怎么灭的,现在同你讲一讲当今朝中局势。”

嗬!皇后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喜嬷嬷在后面忙忙伸出手怕她摔着,皇后摆摆手,凝神静气去听,想知道这小姑娘到底有何高见。

“皇上似乎是很疼宠嘉安公主的。”谢阮清问。

嘉安点头。听了半天,嘉安已经琢磨出来谢阮清讲话的方式,知道她这话必定还有下文,不会简单问一句了事。

弯弯绕绕,冰雪心肠。

“皇上看到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大约也会有对公主一样的关怀流露?”谢阮清漫不经心地问。

嘉安想都不用想:“自然——阿爹先前还说过要建个什么园子让那些小孩子去住,心疼他们在街上无依无靠。”

谢阮清“唔”一声,不慌不忙地引出正题:“那公主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园子最后没建成?”

这我怎么会知道?嘉安托着下巴,有些迷惑。

“不急不急。”谢阮清手指清晰地敲击石质桌面,嘉安觉得她都要捋一把胡子摇扇子了——假如太子妃有胡子的话。

“先同你讲下世家。”谢阮清一笑,“当今英武得了皇位,近几年又大开科举,提拔上来一批先前没什么名头的书香世家,比如谢家,陈家。”

嘉安皱着眉头:“是——科举上来了很多人。”

这就对了。

“公主觉得,这批人在朝堂上表现如何?”谢阮清问。

“近几年陈姓为相,嫂嫂家也出了个闻名天下的潇洒才子,可以说是风头无两。”嘉安如实回答,“连世家那些女孩子,也不得不佩服谢陈两家。”

嘉安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谢阮清,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

“陛下为什么开科举?”谢阮清声音很轻,刚出口就几乎要溢散在风里,皇后几乎要听不见,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为的不就是这个局面吗?”

嘉安皱住的眉头送开,半晌又捧着一张圆乎乎的鸭蛋脸送过来:“不对——崔家呢?你没说崔家,崔家在御史台,现在也还算说得上话。”

“崔家先前是世家,前朝时候死谏没了多少青年英才?”谢阮清面上带出来一点微不可察的惋惜,“崔家快没人了,早就没底气称为‘世家’,同姚家之类没办法比较。”

“可他们还在朝堂上。”嘉安不解,“为什么?不是说他们不行了吗?”

谢阮清扑哧一声笑出来,学皇后样子轻轻点嘉安额头:“有句俗语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世家即便没落了,到底还是有积累的。即便不能跟姚家相比,同谢陈两家这种小家族比,还是绰绰有余。”

“那谢家跟陈家又凭什么在朝堂上跟崔家吵架?”嘉安迷惑,“我常听人说,陈伯伯总是在大殿上跟崔伯伯打架,拉都拉不开,可凶呢!”

谢阮清哭笑不得——打架都传到外面去了!

“傻姑娘,你忘了你爹爹了?”谢阮清问,“你爹爹站在谁后面?”

现今朝堂局势微妙,科举选拔上来的一群小家族,凭借皇帝支持和横空出世的奇才在盛京站稳了脚跟。老牌的世家,要么像崔家这样伤了元气,只能明里暗里向皇帝示好帮衬;要么,就是姚家这样根基深厚又能躲过一劫的,依然雄立在盛京城的大街小巷,在看不见的地方拨弄风云。

嘉安听完谢阮清讲的东西,眨着眼睛没说话,只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怎么了?”谢阮清循循善诱。

嘉安颇迷惘地抬头,看着谢阮清,把前朝史跟当今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的谢阮清,自己刚刚进门的嫂嫂。

“我不太明白。”嘉安实话实说,“为什么非要争这些东西?先前你同我讲的那些故事,哪个帝王都想让自己的朝代延续千秋,可到最后该灭的还是灭啊?”

“即便前朝有那么厉害的谋士,那么明事理的帝王,不还是照样灭了吗?”嘉安疑惑,“为什么还要去争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谢阮清失笑。

权力诱人——嘉安没有手握大权过,不懂得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明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是什么感觉。

但嘉安这个性子,只怕拿到了这东西,也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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