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1 / 2)
“劳烦公公带个话,我待会儿便去。”谢阮清十分客气,语气和婉。
喜公公是当今刚登基时候的老人,少有的后宫内监心腹,自小看着太子长大,只怕比亲生的一对父母还要熟悉太子。
梁璜对着别人能装模作样冷脸,对着他,却不能再披上那张温润面皮。
谢阮清这几日看着,太子在她这里耍赖不肯走时候,喜公公时不时会露出慈祥笑容,对她也很和蔼。
要说起来,嫁给太子,居然也算是和和睦睦、一片祥和,皇上皇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太子也……
“想什么?”谢阮清思绪被打断,抬眼看向太子。
“想嘉安的琴,不知练得怎样。”谢阮清道。
这也不算说谎,她原本打算想完太子便去想嘉安。
太子似乎不以为意:“我听过了,还不错——不必担心,注意自己身体。”
谢阮清笑一笑没回答他。
自己不过是受了惊吓,并不用静养。太子好心,可她没有病弱到这个程度。
至于敷衍过去——谢阮清并不想多废唇舌,何况太子似乎对这个十分敏感、一点就炸,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梁璜不知道听没听出来谢阮清的敷衍意思,仍然悠闲自在在那里看信件。
太子说是放了假,暗地里该做的事却一件没少。谢阮清有时候也佩服他,在外面要装明君,等回来要处理事务,远远在盛京连着江南的一举一动,尽心竭力。
谢阮清颇同情地看向太子。真可怜,累得一塌糊涂。
太子察觉谢阮清的注视,一抬头,正对上谢阮清的眼睛。
谢阮清笑得更加真诚,一派慈爱。太子跟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一个岁数,托小姑娘们的福,谢阮清历练得当长辈也毫无愧疚。
梁璜眯起眼睛:“太子妃这是什么神情?”
谢阮清真诚地看着他:“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殿下辛苦,连放了假也不能好好歇息,有些担心殿下身体。”
梁璜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分辨不出她这到底是看什么的眼神,只好接着看自己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梁璜冷不丁问一句:“最近宴会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谢阮清摇头叹气,十分惋惜:“没什么好玩儿的,实在是太过无聊。盛京真是越发无趣了。”
梁璜道:“你不是很喜欢同那些小姑娘在一处?这也无趣?”
谢阮清惆怅地摇头:“小姑娘穿得花花绿绿,青春明媚,我看她们仿佛看小辈,听她们讲讲心事罢了,哪里能说到一处去。”
谢阮清觉得自己很有宫中嫔妃该有的幽怨感,陡然生出一股苍老之意。
梁璜不动声色看着谢阮清感慨万千,发觉她这时候神色,同方才说“觉得太子辛苦”一模一样。
“太子妃岁数也不大,怎么就觉得别人是小辈了?”梁璜道,“要是这么说,我跟那些小姑娘也差不了多少岁数,太子妃难道看我也是小辈?”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谢阮清大吃一惊,连忙劝慰,“殿下实在是忧思过度,这样对身体不好。”
女子眼神闪动,一点也不真诚。
梁璜冷哼一声。
用过饭竹喜过来报,说嘉安已经回去歇息。谢阮清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疲惫。
她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做,左不过是东宫事务,再逛逛花园、参加宴会。
宴会上不仅吃不好,还要端正坐着当弥勒佛,一脸端庄大气,谢阮清脸都要笑得僵住。
人人称赞太子妃脾性温和,同太子是天生一对,人也端正。
谢阮清倒觉得自己脾气越发好了,十分温和慈爱,看宴席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姑娘,像是看小辈。
都是磨出来的。
这时候谢阮清倒是能理解宫里妃子为何那么爱勾心斗角。
日子太漫长,太难消磨;再不找些事情做,只怕要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一点精神气也没了。
“太子妃这几日似乎非常贪睡。”见谢阮清似乎困倦了,梁璜放下手里破破烂烂的一页纸。谢阮清瞥见上面湮着一小块淡褐色痕迹,自然地移开视线。
“可曾找太医来看过?”
谢阮清一直精力不济,也不是这几日的事,而是打小就有这毛病。问过多少大夫,都是“年幼体虚”。可直到她长到这个岁数,算不上“年幼”了,大夫也没诊出来到底是什么缘故。
“也没什么可看的,”谢阮清淡淡道,“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梁璜慢慢皱起眉头。
“的确不碍事。”谢阮清无奈笑道,“除了精神不太好,也没什么别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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