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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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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知道怎么回事吗?”传消息的内监走后,谢阮清抬眼看向梁璜,后者已经起身。

谢阮清只是觉得梁璜太平静,无风无波——可江南官场骤变,势必牵连盛京全朝,太子不应当这么不动声色,一丝神情变化也无。

她只是试探性问一句,为的是试探下太子态度,让自己心里有些底并没有想着能问出来什么,或者梁璜会说些什么。

身处高位,有些事就必须三缄其口,任是再亲密的人也不能提。谢阮清一向觉得自己通透又冷心,太子不提,她反而会松口气,更舒服一些。

谁知太子站定,就那样开了口:“江南……你不用太担心。”

谢阮清愣住,慢慢皱起眉头。

秀馆遇见的风流顾家子,自己父亲前些年调任江南,自己哥哥遍体鳞伤回来……再加上今日突发的江南案。

有一条精心布置的暗线在她脑海里汩汩流动,最终汇成一条又细又小的水流,从盛京指向江南,汇腾成海。

谢阮清抬头想道谢,却发现人已经匆匆走远,朝着书房方向奔去。

谢阮清无声无息弯起嘴角,吩咐竹月同青影,去往皇后所居的端辉宫。

端辉宫一如既往,沉静且芬芳,同皇后一般的味道。

谢阮清看向宫门。宫人捧进去一束带水珠的荷花,应当是最后一轮;时节再往后,就该败了。

江南大案,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皇后宫中,宫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咦,怎么来的这样早。”皇后从内室出来,见着谢阮清,讶异发问,“不是不舒服,在宫里歇息吗?怎么急匆匆就跑过来?”

她伸手扶正谢阮清鬓边一支钗,笑道:“连钗都歪了。”

谢阮清一笑:“我还是太沉不住气……”

皇后叹息一声,伸出手,喜嬷嬷把她扶到榻上,谢阮清也由人扶着坐下。

“不怪你。”皇后叹道,“这样大手笔,任谁见了都要震慑住。”

谢阮清眨眨眼。皇后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惊讶,仍然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去,只是江南出事,并不足以让她心神惊动。

皇后桌面甚至放着书坊最新出的话本——谢阮清常常读这个,这本封面非常奇怪,一本一本放的都是荷花,偏偏内容跟荷花没什么关系。谢阮清常常私底下同竹月唠叨,要不是话本写的实在好看,这么平淡的封面,估计根本没人想买。

“我也惊讶,怎么就这么声势大。”

皇后皱眉:“按理说应该慢慢来的……”

谢阮清敏锐捕捉一些东西。

“按理说”和“应该慢慢来”,皇后或许知道江南案的详情。

可是——谢阮清想,假如皇后知道,梁璜也知道,几乎能够断定这件事是皇家手笔。这种情况下,皇后何必说“应该慢慢来”?

“罢了。”皇后不再纠结,转向谢阮清,“你身体怎么样?”

谢阮清笑道:“早就没事了——劳烦母亲多挂心。”

即便有事,也是多年前的毛病,不是一时半刻能调养好的,也不必再对着皇后说这个。

“江南的事不用太担心。”皇后看着谢阮清,突兀地笑起来,神色感慨,“你现在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同我先前倒是十分相像。”

谢阮清含笑不语。

皇后继续感慨:“可见你跟太子,其实还相处的不错。”

不错?谢阮清脸色僵了一下,装出来的笑有些许挂不住。

皇后察觉,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我当年陪伴皇上走过很多事情,”皇后道,“当年他有烦心事的时候,我同你现在一样,都是忧心忡忡,掩都掩不住的担心。”

我有担心梁璜?谢阮清颇迷惑,可梁璜母亲就在面前,她虽然并不担心梁璜,却也只好温婉贤良地笑下去,装作羞涩模样。

皇后轻轻一笑。

认真说起来,她的岁数不算太大。可看看谢阮清,她才真切地觉得自己老了——谢阮清还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爱恨都鲜活逼人,连发怒也生动分明。

女孩子粉嫩的脸,黑漆漆的头发,还有明亮动人的眼睛,得意时候悄悄飘起的眼神,讲故事时一举一动的眉飞色舞。

而自己,只不过在端辉宫里,穿着华丽繁冗的衣裳,静静守着桃花老去。

她当年也是这样,以为自己不上心,以为自己够冷清冷心,谁知道连自己担忧都不知道,只是嘴硬罢了。

人的心,是多么奇妙的东西。

皇后看谢阮清的神色越发和善:“江南应该是他父子二人早就商议过的,即便事情有变,也还在计划里面,能够掌控,别怕。”

谢阮清笑:“多谢母后宽解——我无妨。母后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免得忧思过度,劳心费力。”

皇后看她答应得真诚,知道不管她是不是真心,都把这话听进去了,笑着点点头。

皇后忽又记起一事:“对了——嘉安那日比完琴回来,高兴倒是高兴,可还气鼓鼓跟我告了状,说碰见两个讨厌鬼。”

“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姚重华,还有个姚重华的妹妹。”皇后疑惑,“这又是什么人?姚家连旁支的也能跟姚重华称姐妹了?姚重华那一支,是要落没了?”

嘉安原来是说了的。谢阮清惊讶,疑惑皇后居然没有去派人查问,可转念一想,小孩子打闹,皇后也没必要这么事事过问。

“叫姚明华,说是姚重华的亲生妹妹。”谢阮清道,“从小到大就没有出来过,看上去似乎很腼腆,还羞羞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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