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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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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宁梓湘看着那朱门青廊,楼阁飞檐。长安大街是整个江陵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而那宅子坐落在整个长安大街的正中央。饶她是青城山的大小姐,此时也看呆了。

我摇了摇头,「那个不是我家,转身。」

她听话得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直接僵在脸上。我家这边除了一个门,两边被左一个酒楼右一个当铺,夹在中间,那门上两个匾都看不见。若不是有人相引,怕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个地方来。而此时,那门上还多了一条手臂粗的铁链子来,像是里面封印了个什么凶怪一般。

宁梓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拿了一串钥匙,去捯饬那铁链子上的三道落锁,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又连忙露出了一脸的假笑来。我一脚踢开了那拴着铁链的大门,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看着那空空荡荡的庭院和冷冷清清的屋子。

我指着那与门贯通成一线的长廊,「去后面玩吧,我换身衣衫。」

我这这厢衣裳脱了一半,便听见她一声惊呼,接着就看见她跑了回来,拽着我的袖子,手指着那后院,又指了指这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我连忙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又耍流氓,赶紧转过去。」

我家这个正门像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一般,但是后院却有一条街那般长。江陵虽然不是穷乡僻壤,却又不是东京,这光是这地契贱卖一万贯钱,也许得有他的道理不是?不过很多事情的渊源,给她解释又很是麻烦。

我心里叹息,若放在旁人身上这般反应我也当作寻常了。你家可是成都府武林第一豪门,便是给我面子,倒也不用装得没见过世面一样。但是大小姐却看着我不注意,忽然抓了我那陷在了泥里的白衣裳,跑出了门。

等我更完衣裳的时候,她已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怀里抱着我那脏了的白色衣裳,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刚要开口询问,她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凑近了一看,也诚然吓了一大跳。

她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三只肉乎乎的小奶猫,六双晶亮亮的眼睛盯着我,靠近了方才能听见其气若游丝的叫声。

我这些日子久不去后院,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便无奈地看了一眼大小姐,「你从它们妈妈那里抢来,也不怕它挠你。」

宁梓湘拿手指头拨弄着他们的小爪子,神色黯然,「他们妈妈刚被我埋了。」

也不知我家何处埋了一只死猫。不过这猫这么小的时候,哪里离得开妈妈?「你别说我狠心,但是它们兄弟姐妹几个,怕是养不活了,还是让他们随他们妈妈去吧……」

「你说这话它们会听见的!」大小姐瞪了我一眼,「你忙你的,我养我的,芋头被我捡回来的时候病得厉害,我都养她长大了。他们若真的活不成,我又不会来找你哭。」

我这才想起来,倒霉夫君的确和我提过宁梓湘小的时候有一只猫,可惜被残忍处决,心想我若不让她养,她怕是要学着猫妈妈在我脸上划上两道。「你这般有爱心,我自然没有意见。只不过我素来不喜欢猫儿狗儿什么的,你可以养在此处,只不过我就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宁梓湘目光如炬,「你怕猫吧?」

「怎么可能,你谢剑圣这辈子没怕过几样东西,传出去都得笑掉……」

她忽然抱着猫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拔腿后退了六七步,屁股还磕到了桌角。看着我疼得倒吸冷气,宁梓湘得意地冲我笑了笑,我扶着额头,还想着辩白一二。「不是我怕猫,是我觉得我会怕一些……没法相互理解的东西!你看,我说什么,它也听不懂。它走过来,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要给我一爪子……」

宁梓湘眨巴着眼睛,「那谢剑圣你怕我吗?」

我怕!我心里简直要狂吼出声。但是还没等到我作死地说出这两个字来,宁梓湘已经把我推出了门外去。「快出去忙你的。省得你之后和我抱怨,说我来得不合时宜,耽误了你的大事。」

宁梓湘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奶凶奶凶的,「但是晚上要回来吃饭!」

想着我上次没回家吃饭,差点惨遭□□,只好满口答应。等我和郑子沅在东街碰头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郑子沅这小子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一番,「你这明明坠了楼又掉进泥里,怎么此时还能红光满面?」

「哪里有?」

郑子沅抬了抬下巴,「沭哥儿已经在里面恭候了。」

还没等他说完,我已经气得一撩帘子就冲了进去,看着李沭那小人精在席上摇着扇子还有脸冲我笑,立刻就想着他连同靖哥哥背着我就把他爹的茶庄给卖了,当场就想把那天的火发完,可是嘴张开了,手抬起来,却也没有底气说出什么来。最后还是落在了万变不离其宗的一句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去温书?」

「谢先生,书看完了。」

我瞠目结舌,书还能看完?就欺负我是个文盲是吧。而郑子沅那副神情,大抵是看着李沭的面子才没给我一脚,「你倒是听沭哥儿把话说完。」

我在他面前一坐,「行,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为了什么又逃学。」

李沭将那扇子折了起来,推到了我的面前。「晚学整理了与此事相关之人的名册,替谢先生写在这扇子上了。」

我半信半疑地抓过了那只扇子,展开的时候,却也有些惊愕。李沭虽然说是名册,但是这一个个名字被他拿着蝇头小字,层次分明罗列其间。以我们家茶庄的四大金主,逐次扩散开来,更是标注了人与人之间的利害,所属,用一张网罗,将数十人涵盖其中。

我在江陵城总算是待了有几年,和各路江湖人士来往却不太多,这扇子上的名字也只有一半耳熟能详。至于李沭是怎么弄清这等网罗,我保守估计他这两个月的精力,也都没放在圣贤书上,因而我心中一半是愤懑,一半却是自责,「你这涵盖之人大抵八十有余,要我一个个去打探,总是来不及的。」

李沭笑道,「先生请将这扇子对着光来看。」

我依言对着窗子,发现扇子背面那些朱笔勾勒的批注和这些名字多有重合。好小子,你不去背你的论语孟子,做这等玄虚的东西,倒是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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