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翩翩的少年（1 / 2）

聂小欢虽然自称老娘，可她却一点也不老，至少她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因为她和今天的新郎官，也就是她的侄儿聂送云是同岁，再精确一些的话，她还要小两个月。所以，虽然叶扶疏才十八岁，但要当她的儿子也确实太老了些。

在当众给了叶扶疏难堪之后，聂小欢的心里莫名的顺畅了许多，怒气骤然间如同风吹轻烟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想会怎么说，向来都不是她关心的事儿。聂家的大小姐聂小欢是出了名的“不要脸”，姑娘家该有的羞赧她完全没有，她从来不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她从来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一向不管别人。

她常常给别人难堪让别人下不来台，但是却没人敢让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几乎也没什么事儿能让聂小欢下不来台，因为她是江南聂家的大小姐，因为她手里握着聂家的命脉，她跺跺脚，聂家就得抖三抖，聂家抖三抖江南七省就得跟着抖三抖，因为聂家是江南七省里最有钱权的家族，辖下贸易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聂家没有的。聂家本是世代簪缨，一直到聂小欢的父亲那一代都是朝廷重臣，可不知为何，她父亲在四十岁那年忽然辞官回了家，从此不再做官，一心要过起归隐的日子，从那之后，聂家便再也没有人做官，但是家中的财势还是不容小觑的，就算聂家人躺在家吃十辈子恐怕也用不完那些钱。外界传言说，聂家还有个巨大的宝库，里面转着各色的金银财宝，花不完的银子金子，但是没人见过，聂家自己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宝库在哪里，据说，聂老爷子临终前只告诉了他最爱的女儿，聂小欢。

如今看来只有聂小欢知道那笔宝藏的下落，可是没人敢去问她，谁都知道聂小姐最是个不给人脸面的，一不高兴就要变成冰锥刺得人满地乱爬，就连她的哥哥聂小睁，这个聂家如今看来最有资格的人也有些惧怕她，最不怕她的恐怕就只要那只叫小欢的猫了，她平时也只和那只猫呆在一起。

聂小欢四处叫着“小欢，小欢”，弯着腰在一溜花丛草丛边边叫边看，她不时的用手去扒拉那些低矮的花木，希望小欢受惊能从里面跑出来，可是除了花叶碰撞的“簌簌”声，根本不见小欢的影子，聂小欢蹲着朝前移动，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双黑面白底的靴子，一袭月白色的长衫直遮到他膝盖下。

聂小欢抬头看去，望见叶扶疏一张笑得弯了眼的脸：

“九姑，你在找什么？要小侄效力吗？”

聂小欢站起身来，看着他道：

“我在看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小心掉钱下来。”

叶扶疏微微笑道：

“九姑要钱做什么？”

聂小欢道：

“好让我也去买一个碧绿碧绿的玉手镯。”

“九姑缺玉手镯吗？”

“不缺！”

“九姑缺银子吗？”

“也不缺。”

叶扶疏随即笑道：

“那九姑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掉下来的银子呢？”

聂小欢也笑：

“银子岂非越多越好？”

叶扶疏道：

“我以为像九姑这样的人，早就视金钱如粪土了，原来高傲潇洒如您这般的人都是不能免俗的？”

聂小欢冷冷的笑道：

“你见过真正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吗？你在粪土坑里见过别人丢弃不要的金子银子吗？视金钱如粪土不过是穷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叶扶疏将手背在身后，望了一眼四周的轩亭水榭，对着聂小欢说：

“九姑说得没错，我从来也没见过真正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过嘛……”

他顿了顿又说道：

“我却知道九姑此刻却不是真的找银子的，而是要找一件一万两银子也比不上的东西……”

他笑得很神秘却又有些不怀好意，仿佛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似的，一双眼睛贼兮兮的放着精光，他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

“九姑一定是在找这个……”

他猛的伸出了背在身后的手来，掌心里托着一枚鱼儿吐水的扇坠，下面坠着红色的流苏。

聂小欢眉头一皱，却不知他这是何意：

“这是什么？”

“扇坠呀！”

聂小欢道：

“我知道这是扇坠，可你是什么意思？”

叶扶疏无辜的笑着：

“这不是九姑您刚才找的东西吗？”

聂小欢更是一头雾水，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个扇坠，怎么就会找它呢？她抬起头来看着叶扶疏笑容可掬的脸，叶扶疏解释道：

“刚刚我看见九姑和一个长得高大英俊的男子在后院交换信物，结果没走几步，这个扇坠就从你身上掉下来了……”

聂小欢一听，如同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了起来，她猛的后退一步，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里射出夺人的精光来，她冷哼一声从叶扶疏摊开的掌心里一把抢过那个扇坠，随手一抛就扔进了草丛里，冷冷的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想来污蔑姑奶奶我，你也不看看你牙长齐了没有，够不够资格！况且莫说是一个男人，我就算是有十个，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叶扶疏叹了口气，笑道：

“的确没人敢说！”

聂小欢擦过叶扶疏的肩侧就要走，可没想到叶扶疏竟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聂小欢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刚刚只是和您开个玩笑，别生气！不过我的确知道您在找什么，您在找那只猫对吧？”

“你知道它在哪儿？”

聂小欢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因为小欢平时都不会消失这么久，往日里只要她一叫它的名字，它就会立马出现，可是今天她已经来来回回的找了三趟了都没见着它的影子。

叶扶疏道：

“刚刚我听见几个小孩子闹嚷嚷的，结果走出门一看就看见几个小孩子捡着石头泥块去砸那只猫，当时，那只猫身上已经湿淋淋的，好像是被人泼了水。”

聂小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