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韦烟的秘密（1 / 2）

聂小欢在饭桌上堵了宋合纹一回，傍晚该吃晚饭的时候宋合纹也没再叫喜儿来请她，聂小欢知道宋合纹生了气，她也不在意，乐得清静，况且天黑了之后她还得和韦烟回到韦神医的医庐去看一次。

想到宋合纹，聂小欢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因为宋合纹对她还是算不错了，她来到聂家的时候，宋合纹早就嫁来了。平心而论，宋合纹对她这个幼小的小姑子也算得上呵护备至了，聂小欢从小没有母亲，这个嫂子便像母亲一样，就算父亲去世之后，她对她也是如初，聂小欢在心里的确很感激她。宋合纹什么都好，但就是喜欢把安守本分妇道家风挂在嘴边上，唯恐聂家的门楣受到一点点不好的影响，况且在说亲这件事情上，宋合纹的确做得有点过分。

一想到聂小睁和那晚他屋里的那个女人，聂小欢就一阵心烦，这件事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了，只可惜宋合纹还完全蒙在鼓里，若是她也嫁了出去，那宋合纹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可天上有星子，不用打灯也看得见路。

聂小欢带着韦烟走的是那条荒无人烟的甬道，比之上一次来的时候，道上落了更多的枯叶，一踩上去“磕嚓磕嚓”的直响，聂小欢一边用手拨开树枝一边叮嘱韦烟小心不要把花枝折断了，因为她不想让被人看出这条路有走过人的痕迹。

甬道尽头仍旧是那个黑漆斑驳的小门和锈迹斑斑的铜锁，门外是那条青砖铺地的小巷子，潮湿的地面长着地毯似的苔衣，出门巷子空无一人的大路上赫然停着一辆大马车，两匹雄骏高挺的白马正在不安的用蹄子拨着地面，车上没有人，聂小欢拽着韦烟的袖口就往车上爬，韦烟本来大吃了一惊，现在才明白过来这马车是聂小欢安排在这里的。

上了车，聂小欢道：

“昨晚你盯理拂娘，一定一晚上都没有睡，现在我来赶车，趁这时候你可以睡一会儿。”

韦烟本来还想拒绝，可是聂小欢一说完就出了车厢，再加上昨天一整晚的悲痛已经让他疲累不堪，这车厢又的确是如此温馨和安逸，所以他便顺从了聂小欢的话，整了整衣衫靠在车壁上渐渐的睡了过去。

也没过多少时候就到了天香楼后面的巷子里，等车停在雨霖居和春水居不远处的大道上的时候，聂小欢才掀开车帘打算叫醒韦烟，可一见他睡得似乎很深，看着他憔悴的脸色，想了想这件事也不急，于是便也坐在了他身边，想等他醒过来。聂小欢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也不知他是梦见了什么，看见他嘴角带着笑意，没一会儿又蹙起了眉，脸色像是变得又哀伤又愤怒，忽然，大叫了一声“我杀了你”就猛的伸手到腰间将软剑抽了出来，聂小欢一惊，刚想叫醒他，可同时韦烟也瞬间睁开了双眼，眼睛血红正有杀人饮血之状。

聂小欢吓了一跳，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韦烟也一瞬恢复了神志，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剑柄，顿了一下，慢慢的将腰间软剑放了回去，接着便满头大汗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聂小欢试探着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韦烟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低声应了一声“嗯”，但聂小欢问他梦见什么了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

聂小欢又问道：

“我刚刚听见你叫了一声‘我杀了你’，你要杀谁？”

韦烟淡淡的说：

“没什么，糊里糊涂说梦话罢了。”

紧接着又说：

“已经到了？怎么你也不叫醒我？”

聂小欢道：

“到了有一会儿了，想着也不忙，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那我们下去吧！”韦烟说着就掀开了车帘跳了下去。

韦烟当然不会告诉聂小欢他刚刚梦见自己正在和聂小欢成亲结果半路却杀出个叶扶疏抢婚，而聂小欢竟然就这么抛下他和叶扶疏去了，他又急又气，在梦里也正要和叶扶疏拼个你死我活，所以才情急喊出了那句“我杀了你”。

他对聂小欢的心，他自己是再明白不过的，可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一则现在还不是时候，大仇未报大业未成，实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二则他觉得聂小欢应该是明白他的。十年前聂老爷子还没去世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他也知道她曾经爱过一个叫刘客问的人，没想到三年前发现那人却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后来她亲手杀了刘客问，从那以后再也不见她对什么人表现过爱意，就算她常常去雨霖、春水二居，那也不过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是他们的据点，她只是借着喝酒找堂倌儿的名义去传递消息罢了。

这么多年了，她的身边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自从刘客问死后，他就坚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爱上他，但是现在却半途杀出了一个叶扶疏，虽然这叶扶疏小了她一辈，也比她小了好几岁，但是他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不安。

正想着，聂小欢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四处看了看只有不远处的雨霖居和春水居灯火辉煌，周围都是高墙，他们拐进了巷子里，韦神医故居的门只是将铞子挂在屈戌儿上，连个锁都没有。

聂小欢走在先前几步，擦燃火折子，取下铞子推开了门，见里面空空旷旷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没有成堆的医书没有制作精巧的戥秤，没有碗盏药杵，更加没有尸首，什么都没有了，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春水居的人办事一向都很认真又迅速，他们办事从来都是又快又好，聂小欢也特别信任他们。这干净利落的处理，在聂小欢昨晚趁着亲吻时给鹦哥儿交代了之后不久，他们便立即紧锣密鼓的展开了，不到天亮，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神秘安静的消失了，被水冲洗过的地面此时也干净得透亮，丝毫看不出有过血的痕迹。

韦烟一言不发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扇，不远处耀目的灯火射到了屋子里，映得满屋红光艳艳。这扇窗正对着雨霖居和春水居，韦烟突然说道：

“你说，昨晚，雨霖和春水里会有人看见过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聂小欢不说话，这根本不用回答，因为春水居和雨霖居里都是他们的人，若是有人看见不可能会见死不救更不可能知情不报。

韦烟低下头，过了许久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