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聂小欢道：

“是。”

叶扶眉叹道：

“我这个弟弟从小便喜欢独来独往，性格孤僻，虽然表面上对谁都很和气，但其实与谁都不肯深交。”

聂小欢沉默着，想听听看叶扶眉究竟要说什么，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她还猜不出叶扶眉的意思。

这是一个聪明人经常采用的一种办法：当自己还没完全了解别人的意思时，但又不想显得愚蠢无知，于是便沉着脸默默不语，任谁也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叶扶眉看了看聂小欢的脸，见她无怒无喜，又道：

“但是他若是对一个人一件事认起了真来便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怎么也不放手，但是这样只能有两个结果。”

聂小欢问：

“哪两个？”

她一惊，陡然惊觉自己刚刚也问出过这一模一样三个字，她不禁苦笑，今天她的疑惑实在有些太多了。

叶扶眉道：

“一个是心满意足快意而归；另一个便是遍体鳞伤痛苦终生。”

聂小欢道：

“看样子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心满意足的，所喜爱的都得到了。”

叶扶眉道：

“您怎么知道？”

聂小欢道：

“因为他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是一个痛苦终生的人。”

叶扶眉也点头道：

“的确，到现在为止，他是还没失意过。所以我想求九姑，您也一定不要伤害他。”

聂小欢这一次是真的不明白了，她问：

“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够伤害他？”

叶扶眉咬唇道：

“您难道真的看不出他对您的心意？”

聂小欢道：

“我看不出。”

叶扶眉说：

“您不是说好不和我打弯弯的吗？”

聂小欢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漫了上来，像是枯藤缠住了老树、像是海浪淹没了虎豹、像是蛛网困住了蚊蝇，聂小欢有些窒息。

聂小欢的眼前恍惚着浮现出叶扶疏的一张脸来，一张年轻俊逸的脸，脸上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笑得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瓠牙，笑得连天地都失了颜色。

突然，一切在她眼前碎裂，聂小欢又看清了叶扶眉的脸，她道：

“我不打弯弯，那你希望我能怎么做？”

叶扶眉道：

“不是我刻意夸耀自己的弟弟，但是……但是扶疏的确怎么看人品风度也皆是一流的人，至少也不算看不过去。若是……若是九姑也稍有此意的话……我只希望九姑能顺着他的心意。”

聂小欢失声笑道：

“你知不知为什么这聂府里只有我和我哥哥，为什么你还要称我为九姑？”

叶扶眉虽有些不解为什么聂小欢会说起这个，但还是答道：

“送云说您之前的兄弟姊妹都夭折了，只剩下您和公爹两人。”

聂小欢点头道：

“不完全对，其实我前面还有一个姐姐，只是远嫁了，至今杳无音讯。”

突然她话锋一转：

“所以，你明白了吗？”

叶扶眉不解：

“明白什么？”

聂小欢冷冷道：

“明白你叫我九姑而不是叫我九姐。”

叶扶眉脸色又变得通红，她吞吞吐吐的道：

“只要两个人相爱，辈分差不差都是无关紧要的。”

聂小欢道：

“难道年龄差不差身份差不差也无关紧要了？”

叶扶眉道：

“那是自然。”

聂小欢闻言，愣了一愣，忽然道：

“我看你也真是个奇女子啊！”

叶扶眉不解她意，正要开口询问，可聂小欢已经转过了身去。

接着也不顾雨珠绵密道路湿滑，大笑着走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