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朱亥（2 / 2）

“不算是真的神仙，只是在山上生活过几年罢了。”谛音回答的随意，下一秒却是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身旁之人。

“说吧，你都把我的身份套出来了，是不是要把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说道说道，这样才算公平？”

“姑娘你在说什么？小生实在是听不懂。”朱亥矢口否认，只是四散的眼神表示出他在撒谎。

“你莫要再装，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这空桑山附近少说我逛得没有十万遍也有个八万遍，这里何时出现过你所说的有人家居住。”似是为了增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谛音两只手指在指了指眼睛后，转向指起朱亥的左胸位置，“我都说了我是神仙，是会读心术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告诉你哟，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不然等到了时候，我便让我的师兄们出来，将你打回原形，重新轮.回投胎去。”

“姑娘，万万不可，小生不过是个普通人，受不得神仙的本领。”许是被谛音的恐吓真的吓住，在接收到谛音递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后，便开始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据朱亥自己描述，他本是部旌国一处小地方的人，家里的长辈见其还算聪明，便筹集了些钱将人送到平樱道上准备让他拜个师父，好好学习。

一开始的时候，朱亥的确是按照父母长辈的期望，只是平樱道上的诱惑太多，尤其是那些说书人说的一些稀奇古怪，在朱亥生活的小地方根本听不到的仙魔故事，深深将朱亥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给吸引住。

经过一番打听后，朱亥有意到，原来一切的神魔故事来源皆是由东山群山之首空桑山传出，山上更是住了位名唤“泽寄君”的活神仙。

在几经思索，外加彻夜难眠后，朱亥终于做了个他短短的人生中，二十多年来第一个任性的决定，那便是亲自到空桑山下遇活神仙。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往往不堪一击，在经过了数十天的实地考察后，朱亥意识到，这空桑山下，连个飞禽走兽都很少看见，就被说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这数十天来，看见的第一个活物？”

在看见朱亥肯定的点头，并且没有一点想法想要纠正她言语中的措辞后，谛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看你就是学东西学傻了，不然怎么会相信真的有神仙存在于世。”

“起先小生只是相信，并不确信，只是今日见到姑娘你，便信了。”见谛音仍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自己，朱亥赶忙解释，“今日，要不是小生还想着再坚持一日，就看不见姑娘，也不会知道这世间有神仙存在。”

谛音失笑：“那你就不怕我在骗你？”

“姑娘不会骗我。”说完，又似不太确信，朱亥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应该不会骗在下吧。”

“没有。”谛音摇头，只是在看见朱亥满意的拍着胸口，只以为可以放心时，又将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是我们并非真正的神仙。”

“姑娘何出此言？”应是不太适应谛音这般大起大落的回答方式，到最后，只见朱亥满脸严肃的质问着，脸上丝毫不见一开始听到有真神仙的喜悦。

对此，谛音表现的不甚在意。

“其实这世间向往成仙的人很多，可就是很多人想，才造成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真正得道成仙，因为凡人想要成仙的那颗心，便是一道欲.望，将他们与成仙一路遥遥隔开。既然成仙指路很难，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混小子又怎会轻而易举的遇见什么所谓的真神仙。实不相瞒，我不过是个修仙之人，这空桑山也不是什么神仙的住所，仅仅是汇聚了些天地精华在此，便于像你我这般的普通人修道罢了。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泽寄君’，那就更是查无此人。你想想，要是让你真的成了神仙，你还不得到处转悠，显摆显摆自己高贵的身份呀。偏偏你想想，你到了平樱道这些年来，除了在说书人口里听过‘泽寄君’这号人，可还曾在别的地方听过？没有吧，所以说，说书之人的话不可尽信，你看着也不是个小孩子家家的，要聪明些，莫要听信点神魔大战的故事，便要弃了家里长辈的期许，傻傻来寻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成仙之道。”

朱亥道：“即便如此，在下还是想......”

“想试试是吧。”见面前之人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谛音只得给出点现实将朱亥那颗一心得道的心打回凡尘去。

“你看见了吗？这里有面墙，若是你可以通过，便表示你是有慧根之人，若是不能通过，你就赶快给我从那个地方来回哪个地方去。”

朱亥疑惑：“姑娘，这哪里有什么墙，明明就是一个空空的山门罢了。”

其实不怪朱亥会有此疑问，因为谛音所说的墙在其他人眼里看去，尤其是像朱亥这种凡人看来，就是空荡荡的空气。

要说起来，谛音也是看不清那面所谓的“墙”的存在，她只记得顾陌尘说过，在半山腰，通往鹧鸪台的山门处设有一处结界，此结界除了空桑山众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得入内。

要不是今日见了朱亥这般执拗之人，谛音应该早已将结界一事抛着脑后，不过现在既然提了出来，自己当然是要先做个示范的。

在一个大跨步跳进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内后，谛音转身便让朱亥也跟着进来，果不其然，朱亥被拦在了山门外。

“我就说了你不是个修仙的料，你呀，还是乖乖回去学习为好。”

无视掉某个傻不兮兮正摸着结界想要探索清楚的人，谛音往前走了两步将水桶提起，便转身一个跨步，又往山门里走去。

咦？手上的水桶怎么轻了些。

在提着水桶跨入山门的那刻，谛音有明显感知到手上的差别，只是没来得及多想，便被身后之人的嚷嚷声打断。

“你莫要在这里胡闹。”做出平日里顾陌尘指责自己的严肃模样，谛音板着一张小脸一脸严肃的制止朱亥略带无理的动作。

“你，好好回去读书，莫再要让家里人操心。”

说完，害怕朱亥再次纠缠，谛音这回是头也不回的便往山里走去，顺便说了声“我有名字，唤作谛音，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谛音？谛音。”

直到谛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内，朱亥才停止了嘴里的念叨，手上摸索结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朱亥脸上原本着急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带嫌弃的笑意。

“嘁，这鬼地方，请大爷来，大爷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