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 2)
这是要死了吗?
贝染迷迷糊糊的想。
即使这样,她也不要死在这个人的面前。
2008.
接近深夜,KTV的的气氛却越发高涨。
原本只能容纳20人的中型包房此时挤满了人,孟子俞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一帮男男女女,此时30多个人拥挤的坐在包厢里倒也是格外热闹。
看着旁边摇摇晃晃叠坐在一起敢怒不敢言的两个男生,贝染无语道:“要不咱们换个包厢啊?”
坐在旁边的的伏城一直在低头想些什么,听到她说的话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了头,看着满包厢的人他先是嫌弃的骂了一句,接着开口道:“换个包厢,一帮人玩叠罗汉呢吗?”
早有此意的孟子俞抬手找来服务员,嘴上不停,道:“那不是大家都看你的心情不好不敢说话吗?你以为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愿意坐对方大腿?”
服务员的动作很快,不出两分钟就示意大家可以换包厢了。
所有人解脱似的站起来,推推嚷嚷的往外走,孟子俞走在最后,一回头,发现伏城和旁边的女孩子还坐在位置上不动。
“你俩干嘛呢?走啊。”
他觉得奇怪,招手致意后来的二人跟上。
贝染笑笑,回道:“你先去吧,我们俩有点事待会来找你。”
别看她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慌成狗。
旁边的伏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她想要站起来跟着大家挪位置时,他伸手一把压在了她的大腿上,外人看过来只以为是小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识相懂事的笑了笑就偏过头去。
可是只有贝染知道,面前人压在她腿上的胳膊越来越重越来越使力,扭过头看去也只能见他勾起的一边唇角,笑得既漫不经心又带着三分痞气。
他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孟子俞见他俩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八卦心一起,忙问:“什么事什么事我能知道吗?”
真他妈好事。
贝染在心里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抬头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人开了口。
“滚。”
完全不给面子的一句怒斥,刚才还带着的几分笑意此刻已经消失殆尽,语气中满满都是对面前人的不耐烦。
孟子俞脸色一僵,接着就是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句转身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实木夹着隔音棉的材质把外面的嘈杂音挡的严严实实,包房内瞬间恢复了一片寂静。
刚才人多的时候不觉得房间大,这下人全走了倒显得整个屋子空荡荡的。
点歌器在走之前被人摁了暂停,前方的巨大显示屏此刻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在这种情况下贝染竟然还有闲心在心里默默调侃了一下08年的KTV画质。
旁边人一直憋着没说话,这种无端的冷场导致空气中莫名多了几分尴尬和慌张。
“你...怎么了?”
贝染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有点抖。
伏城终于把自己一直压在对方腿上的手臂挪开,看着旁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人,他冷不丁的开了口。
“脸抬起来。”
完全命令的语气,他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贝染心里慌了一瞬,可是面前人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动作,顿了顿,她认命般的抬起脸。
伏城有脸盲的毛病,刚才小巷里的灯光太暗只能看见人的面部轮廓,再加上自己的穿着打扮也比较青春休闲,所以伏城一时间难以辨别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现在他让自己抬起脸不就是摆明了怀疑自己吗?
今天一整个晚上她都尽量避免着和伏城的正面接触,哪怕是前面的喂西瓜和后面的喂车厘子她都尽量用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可是时间也就才过去了两个小时,面前人就发生了端倪。
该怎么办?
她心里清楚,无论再怎么装可爱乖巧也不能和18岁的自己融为一体,更何况十年的时间带走的不仅仅是人周身的气质,还有女人最为珍贵的青春。
面前人只要稍稍认真地打量一下就能发现不对。
伏城认真的端详着面前人的脸。
他即使再怎么脸盲,看久了也能看出人脸上的细微差别,头发依旧是没有烫过染过的黑长直,可是耳朵上却明显多了两个耳洞,眉毛被人精心的描绘过,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出了她紧张的情绪。
是贝染,可是又不是贝染。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说话,就在贝染想要偷偷睁眼时,面前人终于沉声开口。
他声音本来就低,再加上自身刻意的压低声音,更显迫人。
“没有啊。”
她心虚的摇摇头。
一只手轻轻地摸上了她的耳垂。
手指温热,摸上耳垂的那一瞬却莫名的吓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伏城见她这幅模样再次笑出了声,“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面前人不答话。
他继续说:“可是我记得你没有打过耳洞啊,那这是怎么回事,眉眼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人很成熟,还有这儿,区别就更大了。”
手指从贝染的耳垂一路描绘过去,路过眉眼鼻唇的时候还刻意停了一下。
直到他的手忽的停在半空中不动了,贝染才缓缓的低下头。
他的手指,指的是...
她十年前和十年后的胸差别很大吗!
难道她不是一直靠身材震慑四方的吗!
腹部忽然传来轻微的痛意,她原本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导致的胃痉挛,可是很快,这股痛意迅速传遍了全身,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部都在隐隐作痛。
这情况不太对。
一把打落面前人的手,她低声说了一句“我去卫生间”就冲出了包厢。
伏城这边还在细细打量面前人的不对,就看见对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没有多想,他也跟着对方的脚步快步走了出去。
这边才刚刚踏进厕所角落的一个小隔间,贝染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接着就是腿,腰腹,胸。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张开的瞬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呼吸开始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一团模糊。
到底怎么回事?
隔间地面上先是有一团迷糊的人影,这边才过了十秒不到,影子就莫名消失了。
伏城一直站在女厕门口,见里面一直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也开始莫名的慌张起来。
对着厕所大喊了一句:“里面有人吗,我女朋友身体不舒服,我要进来一趟。”
没人回应。
他说完就快步走了进去。
女卫生间还算是干净,除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酒味都还算好。
“贝染?”
伏城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屋里只有三个隔间,其中两个隔间的门都是大开的,只剩最靠墙的那一扇还是紧紧闭着,他上前敲了几下发现没人回应。
那种莫名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这边还没等他踹门冲进去,就听见隔间里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撞击声。
“贝染!?”
他再次喊了一声,声音更大了。
大概过了两三秒,隔间里终于有人应声。
声音很虚弱,嗓子是那种经过长时间尖叫后的沙哑。
——“是我。”
隔间内,贝染虚脱似的坐在地上,周身那拆解似的疼痛正在缓缓褪去。
听着外面人熟悉的说话音调,终于放下了心。
她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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