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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孩子倒像是真事一样的，轻搂过女人的肩膀，郑重其事道。

“不会的。我不是那种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人，我可是要宠我妈一辈子的。”

伏母但笑不语，反倒是事后的伏城想起来不禁内心都有几分愧疚。

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屁话哟。

***

江城四季如春，但是十月末的天气倒也会刮起阵阵凉风，贝染今天出门前特意穿了一件卫衣，下身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套着宽松陈旧的校服裤，反而掏出了一条藏在衣柜角落许久的黑色铅笔裤。

卫衣质感稍显粗糙，衣服内层的布料触碰到胳膊上和后背上的伤口是顿时剐蹭的她一个哆嗦。

在外头套上了校服，出门前她无意识的对着镜子照了照，没想到这个举动顿时引来了正吃早餐的贝莫汀讽刺的目光。

喝了一口豆浆，贝莫汀再次奚落开口。

“怎么，觉得自己太漂亮了，到底是有心上人了呢。”

听着身后母亲夸张的讥讽声，贝染脚步到底还是停了停，接着就是快步走了出去。

说真的，她倒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但是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讶的回过头来，她被吓得情不自禁的把头更往下低了低。

座位上的莫皖栀见她这副打扮也是一脸赞赏，一直耐心的等着她坐上位置的那一刻才开口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穿的也不一样了，就连头发...”

她伸手挑起一缕贝染散落在肩头未挽起的乌黑长发，嘴角带笑道：“就连头发都散下来了，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打扮过啊，贝美人。”

说来也是奇怪，十七中对于学生的管教一向严厉，但是对于女生妆发的这一点倒是从来也没列过什么过分要求，对比于其他学校的男生剪寸头女生蘑菇样的要求相比，这个学校简直不能再人性一点了。

可是贝染在大家的眼里却是比这个学校还封建的人。

常年一身学校发放的校服套装，头发永远是松松散散挽在脑后，个性沉闷安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她这性格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古朴冰冷。

永远木讷，永远面无表情。

无论是男生抱着多大一捧的红玫瑰，亦或者是哪个流浪派诗人又为她精心创作了一首肉麻情诗都不能使她有反应。

她就像是游离在这个学校和班级之外的一份子，永远不会缺席于各个公共场合，但也从不会让自己处于热闹场面之中。

那时候的女孩子总是素面朝天，每日最常做的一件事不过是上下课时打开自己的小镜子查看一下自己的发型有无异样。

对于她们来说，上课主动举手回答问题，每日披着头发上课，亦或者是和喜欢已久的心上人对视一下都会让她们心跳失控。

可是她们总是会无比期待那一瞬间的到来。在人人都没有化妆的年代，散下属于自己的长发是女孩子最好的杀伤武器。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那个让人无比怀念，清纯却又无比青涩的青春。

贝染听见女孩子这么问，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一些慌张。

“不好看吗？”她摸摸两边的头发，手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两个皮套就想往头上送。

莫皖栀连忙拦住了她。

“....别啊，多漂亮啊，你没看你一进来的时候就把那帮男生迷花眼了吗。”

“——有吗？”贝染呐呐笑了笑，轻声开口道：“我没太敢看别人的表情。”

她从来都不敢听也不敢看那些人关于她的讨论和注视，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不能一一接受。

短发女孩子背对着阳光端详了面前人许久。

一直到阳光躲过窗帘的遮挡，调皮的从她身后跳出来洒在贝染年轻白皙又美好的一张脸上，莫皖栀方才缓缓开口。

“——我说真的，染染，你真的应该自信一点，你值得拥有那些最好的。”

你真的值得一切的最好。

那些晨间温暖而又充沛的阳光，那些温柔而又眷恋的晚风，那些火红却又内敛的晚霞，甚至于夜空中耀眼而又晶莹的繁星。

你都值得拥有。

你该自信一点，去享受这些本就属于你的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