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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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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仪贴在床上起不来。

裴允拉她,“起来吃东西了。”他的手在她背上游移,触感细腻得简直不可思议。

高长仪眼皮都没动一下。

裴允锲而不舍,从上往下搂住了她的腰,不知道在哪里摸了一把,她整个抖了一下,嘤咛一声,缩了缩长腿,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她看见他就想哭,也就真哭出来了。

裴允抹她的眼泪,把她抱在怀里哄,“好了,怎么就委屈成这样了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喑哑低沉的,带着点笑意,好听又迷人。

高长仪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连推他都抬不起来手,只能任由他抱着,委屈愈发深重了,“我难受……”她是哭着说出这话的。

她越这样哭,裴允心中越是怜惜不起来,恨不得按住她再来一回,这道门今日是不必出了。

他得劝她起来。他再替她擦擦眼泪,低声红哄着,“起来,吃东西,用一些,就好了,要是不起来,继续睡的话,要更难受了。”

他把她拖过来,趴在他腿上,脸窝在在怀里,他的手在她腰的弧度那里轻轻点着,低下头,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两下,从喉间发出一声,“嗯?”询问她。

“我起不来……”

裴允笑得开心,“那我替你穿衣服,给你梳头发,好不好?”

高长仪点下头,继续睡。

裴允手指细长灵巧,轻盈地穿梭在各色系带中,拿惯刀剑带着浅浅一层茧从她绸缎一般的肌肤上不经意滑过,带出细细的战栗,这时候总要停一下。

这衣服穿的久了一些,头发梳得也久。

他坐在榻上,把她的头放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细致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她像一只猫,只偶尔动一下,懒懒的,什么都不必做都能讨得人十分的喜欢。

东西也是不好好吃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躺倒了睡过去一样。裴允把她圈在怀里,她用手臂压着他的肩膀,却还在左右的晃。

递到了嘴边的东西也是不肯张嘴的,左右上下的躲避,只肯小小地喝两口汤,后来连汤都不肯好好喝了,一副眯着眼睛要睡过去的架势。

怎么就娇气成这个样子呢?原先时候可不这样,但裴允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软软的,像半开不开的花苞,戳一戳,颤悠悠的就要开了。

不吃饭终究是不行的,裴允想了个法子,自己含一口,哺给她,诱导着她咽下去。一开始她还推拒,到后来任由着他来,总算是喂了些东西下去。

晚些的时候,还是动都不愿意动,只愿意喝些汤水,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样子。

裴允见她如此,免不了担忧。

亲自替她擦洗收拾后,抱着她,怕她有哪里不好,迟迟不肯睡,便又添了两分煎熬。

第二天一早,高长仪愿意起来了,只是人恹恹的,仍旧有些东倒西歪,裴允要扶她,她就有了精神,推他一下,再瞪他,惹得裴允偷偷地笑。

她不愿意搭理他,但也不想继续睡,就搬了张长榻在门口晒太阳,闭目养神。

裴允到她跟前,碰碰她肩膀,她不理会,当他是周遭空气。

裴允道:“要去跑马吗?带你出去玩,今日天气好,天高云淡,雁阵成行,秋风飒飒,枯草离离,原野上跑着肥兔子,不去瞧瞧吗?”

高长仪动了动睫毛,睁开了一只眼的半条缝,看他言笑晏晏,正看着她。

被抓了个正着,高长仪哼一声,又把眼睛闭上,只是流露过于刻意,脸也偏了一点。

裴允站了起来。

高长仪有点后悔,要是他真走了怎么办?她挺想出去的,毕竟闷了这么久了……

正想着要做点什么不着痕迹地弥补一下,就听裴允道:“你想去啊?我带你去。”

身体一下子悬空,落进瘦弱却坚硬的胸膛,她尖叫还没出口,被一阵天旋地转晃得头晕目眩,抓住他的脖子不敢送,叫也不敢叫。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

换了件厚实衣裳,甚至还裹了身斗篷,帷帽把面目遮了个结结实实,高长仪被置于某人前胸,坐在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上,颠簸着越出了云州刺史府的大门。

裴将军的爱马照白,通身如雪无一丝杂色,鬃毛油亮,双眼如电,俊美异常,可日行千里,乃是不可多得的名驹。

高长仪是个出门只坐马车的世家女郎,这驾马御风,她曾经在心中真切向往过,但从未实践,今日得此机会,方才领略,果真是……

无福消受。

她眼睛是不敢睁开的,耳边呼呼风声,风夹杂着尘土隔着细纱撩拨她的脸,她觉得自己要飞出去,又被扔回来,朝不保夕,性命有碍,手中握着的缰绳并不能给她安全感,于是利落回身抱住了裴允的腰,头往他怀里拱。

裴允笑的大声,随风传的很远,惹得头顶孤雁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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