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会(1 / 2)
次日清晨
“江敛,小爷我今日听说皇叔想把沐荷妹妹嫁给你,让你做南陵的大驸马爷?”
这大清早的将军府便闯进一人,门口的守卫老远见了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见那人身着一件宝蓝色的外氅,上绣翻滚的巨蟒穿梭于祥云之间,下身是墨色的绸裤,足蹬一双青面粉底朝靴,来人二十上下的年纪,剑眉朗目,大步流星地进入了将军府的后书房。
“小王爷。”
江敛正于书房处理军中的事务,闻声搁笔看向来人道。
“本王的妹妹才貌双全,又受皇叔宠爱,你若是做了驸马,如虎添翼岂不美哉?”
江敛闻言一皱眉道:“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些虚的。”
晏帝有两个皇弟,一个是江北的靖王,另一个自小体弱多病,早年已仙逝,只留下此幼子阮横秋。晏帝怜惜其丧父,便封他为永安王。说是个小王爷,却只是徒有其名,平日里也不用上朝,便在府中种些花养些飞鸟,品茶看戏,偶尔去逛逛窑子喝杯花酒,倒也逍遥自在。
“你这木讷的脑袋里是不是只有兵书战策?”阮横秋拿起江敛放在书案上的兵书,翻着看了两眼又略有些嫌弃的将其扔回桌案上。
“王爷这大清早前来,有何指教?”江敛倒也没生气将那书整理了放回了一旁的书架上。
“指教倒也算不上,前些时日小爷去了趟茗香楼想喝喝他家的茶,那有个说书先生讲了你好多的故事,那一张嘴把你夸的跟战神似的,今儿个来就是想带你去瞧瞧的,他家的雨后青茗甚是好喝,你在军中肯定是喝不上的。”
“没空。”江敛冲阮横秋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笔,正准备看面前剩下的书卷。
“若是没有什么事小王爷就请回吧。”
阮横秋伸手先一步抢过江敛的文案。“哎,皇叔不是说放你几天假么,又不用回军中,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你不跟我去,我就不给你。”江敛自然是耐不住阮横秋的一番纠缠,只得无奈向他妥协。
“罢了,待我收拾一下。”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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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楼江敛不是没来过,但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后来因为公务繁忙战事紧张的原因,便也没有闲心出来消遣。
“小二,楼上给小爷安排间雅座!”
阮横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扔给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小二接过银两,笑脸相迎。
“二位爷,楼上请嘞!”
忆南此时正在房中更衣,准备到前堂说书。门外有姑娘叩门道:“先生,大将军和永平王来了咱们楼中。”
忆南闻言整理衣襟的手一顿,“知道了,命人好生伺候着。”
“是。”那姑娘刚要离去,忆南又叫住她。
“等等,你去将我前年埋在院中槐花树下的两坛酒挖出来,给他们送去一坛。”
江敛和阮横秋跟着小二上了楼,到雅阁中落座。“你家先生今日说书么?”阮横秋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小二问道。“爷您稍等一会,我家先生等会就上台。”
江敛二人没坐多久,有两名绿色上袄的姑娘端着坛酒,瓷杯和几个小菜上楼,进入了雅阁中。“二位爷,请慢用。”
“姑娘等等,小爷要的是你们楼的雨后青茗,这坛中是何茶?”阮横秋指了指藤桌上泥封的青瓷坛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此酒是我家先生所酿,说是今日大将军前来,特地让我们上的。”
那姑娘说话间阮横秋已将瓷坛上的泥封撕开,酒香四溢,沁人心脾。阮横秋凑近轻嗅了嗅道:“果然是好酒,替小爷我多谢你家先生!”
“二公子位请慢用。”那两名姑娘说罢转身离开雅间。
阮横秋取了一只酒杯,满上酒递给江敛。
“你尝尝。”
江敛接过杯,饮了一口,酒顺着咽喉流入腹中,清冽却不辛辣,浓浓的酒香过后是略微有些甜的花香,江敛点头称赞道:“确实不错。”
“小爷我这回可没白来,等会问问那小先生还有没有此酒,叫人多带两坛回去。”
一楼台上苏忆南一身长衫,手中的醒木叩击桌案发出沉闷之声。
“昨日听闻这礼部尚书刘大人下了朝之后和几位友人进了那流云坊听曲子,顺便要了些酒菜。这酒过了三巡,菜过了五味啊,就想要楼中的姑娘陪着快活。大家都知道那流云坊立的规矩,这男欢女爱本是你情我愿之事,何须强求?这不,刘大人要人家姑娘陪,那姑娘却不愿意,刘大人动手想强要了人家姑娘,却被人家楼中的龟奴赶了出来,丢尽了颜面。要知道啊,这流云坊的幕后老板可是咱们五皇子,刘大人没这亏也没出说理去。”
台下听书喝茶的客人们听了哄堂大笑。
阮横秋转头同江敛道,“平日里见刘大人为人挺正直的,不知竟然还有这一桩子事。对了,前些时日刺伤的人是不是还未找到?”
江敛摇了摇头“不曾,事出突然,那日马又受了惊,怕冲撞了百姓,便没看清那人的样貌。”
半月前那日江敛遇刺后回到府中,曾命人去街上查找线索。光天化日之下,刺客竟然这般猖狂。府中的人查了一下午,也未发现什么,没有人瞧见那人是何时上的茗香楼刺杀的江敛,唯独发现了半支沾了血的羽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后来江敛外出征战,这件事也就暂时作罢。
忆南命人送来的酒,江敛只喝了一杯,其余的都入了阮横秋腹中。半个时辰的工夫,忆南讲了两三个故事,就向客人们道告辞,说是楼中有事要处理,今日无空再讲,收起折扇便向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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