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楔子
三月的春风和煦温暖,院子里高大的垂柳挂满绿丝条,从南方移栽过来的几盆牡丹正含苞欲放,吐露出一小点粉红的尖顶。
申琢厌恶地推开仁王油腻的圆盘脸,手软脚软地爬到一边。
仁王脖子上胸膛上被划了几道口子,伤口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看起来很吓人,其实也只是吓人而已,伤口很浅死不了。
申琢缩成一团,惊魂未定地喘息,他刚刚过了十八岁,娇生惯养地长大,并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
仁王,皇上亲封的天下第一王,做了三十多年的专横王爷,欺男霸女的坏事没少干,现在摊开在床上死狗一样不动弹。
庭院中一声鸟啼惊醒了申琢,被人发现王爷出事不得了。他挣扎着来到门口,往外一看门外居然没人。真是天助我也。申琢扶着墙沿着走廊往前行,没两步过了一个转角,迎面出现一名带刀侍卫。
带刀侍卫品级不同,衣着服侍也不同,此人一身皂衣,金丝银线点缀衣料边角,正是品级最高的顶级侍卫。
那人眯着眼睛看了看申琢,见他脚步虚浮,神色慌张,顿时心里有数。王爷带回来这位娇贵的六爷,遣散了众人,想做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位看来是喝了下药的茶水,所以暂时没有力气。
那人走过来,双手有力地扶持住申琢,皱了眉头,明知故问道:“您要去哪里?申六爷。王爷没跟您在一起?”
申琢也是有武艺傍身,可惜眼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摇摇晃晃地借着侍卫手臂力量站稳。他看着对方,那人眼里有不易察觉地一丝怜悯。申琢可怜兮兮地道:“你要把我捉回去给那个无赖吗?”
那人苦笑道:“王爷对公子一向以礼相待,还算是客客气气地啊。公子何出此言?”
申琢用力推开他,说道:“走开,客气什么,都是装来骗我。给我下迷药,轻薄我,哼,死了活该。我大哥是镇国大将军,想欺负我,先问问我大哥!”他看起来还镇定,但搬出镇国将军这个大靠山来吓唬人却暴露了他内心慌乱无措。
那名守卫名叫宁涛,是仁王的心腹死士。听到仁王不利的消息,却依然带着微笑注视着申琢,洞悉了他的害怕,他恶劣地想,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仁王无法无天惯了,这次居然带回来同样是皇亲国戚的申族的幼弟。
连皇上都忌惮镇国将军,一个不带兵的王爷,竟然敢侵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亲弟弟,就算被刺伤刺死,也不见得能报复回去。说不定会引发天下两股绝大势力的争斗?乱局之中,一个小小侍卫的去向,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吧?
宁涛强压心神,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关切地道:“王爷说有机密事情跟你商谈,把人全遣开了。谁知道竟然。。。。。。!你这是要逃哪儿?难道您要回府?”
申琢道:“我回家找我爹爹,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宁涛忙阻止道:“六爷不可,您想想,您伤的是谁?皇上的弟弟啊,两边一对质,皇上当然袒护仁王,您说的被轻薄又没证据谁信?反过来您重伤了王爷倒是人人看得着。回家只能连累令尊,甚至你大哥镇国将军都会被牵连。”
申琢想想也是。皇上翻云覆雨,申家翻不了天,只能任人宰割。他虽然聪明伶俐,到底涉世未深,一时乱了阵脚,不知何去何从。
宁涛道:“您还是先去令师尊那里避避风头,皇上这里抓不到你,只听了一面之词,也不能如何判定,你父兄自会打理。等风声过了,再做主张不迟。”
申琢点头称好。他离家十载,年少无知,没有经历过,此刻也觉得从小跟随的师傅那里才有十分安全。
事不宜迟,宁涛带领他穿廊绕沿分花拂柳来到一侧小门,运气特好,一路上居然也没撞到人。
宁涛道:“这是倒潲水便桶的偏门,出去是个巷子,少有人走。天大地大,你武艺在身,到也不怕。”
申琢一点头,踉跄出门,直接往雁儿庄去了。
宁涛关上小门,想着先去寝宫看看王爷伤势,七拐八拐到了走廊,方才跟申琢说话的地方正好是个偏角,想来不会有人看见。一路无言,进房后王爷闭着双目躺在床上,查看下却是被点了穴道。这却并不难解,宁涛骈指发力,快如闪电,在王爷肩颈一戳。
王爷悠悠醒转,张开凤眼,迷迷糊糊瞪着宁涛。
宁涛想了想,跪下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申琢呢?”仁王懒洋洋地问。
宁涛答道:“属下未见到申公子。”
仁王瞪着头顶蚊帐,忽然将手一摔,骂道:“你这叛逆背主的奸贼!来人啊,给我拿下。”
宁涛大惊,道:“王爷息怒,属下并未背叛主人。。。。。。”
仁王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您要去哪儿?申五爷,王爷没跟你在一起吗?这话是谁说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