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归/叛逃(2 / 2)
“救火呀!”他喊出一句,才想到若真起了火,定不是这般安静,定是这“天眼”搞的鬼。
“大人!你果然在这里!”他回头又看见一个绿油油的怪物,却认出了府内管事福伯的声音。
“大人,快回去吧,我担心您醉着酒就进宫了,特意叫人在各个口子等着接您呢。”
“走吧!”今天也算是闹够了。
第二天,果然恢复了,张飞将喜不自胜,又拿出酒来喝……
……
第十天……
“朕听说你戒酒了?”
“臣没有,就是喝了酒眼睛不好。”
多笑话呀!他曾以为他这辈子能喝酒喝到伤胃吐血,却没想到先伤了眼睛。
张飞将的“天眼”愈演愈烈,一日他只喝了一口酒上朝,却还是看到一排一排的绿肥的妖怪站在一起,抬头看陛下,却成了一只绿头巨蟒般,就算他有所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难道我这辈子再不能喝酒了?”他侧卧在床上自言自语,语气很是遗憾。
“我听说,扩平候得罪了皇上,被逐出皇城了!”
“别瞎说,扩平候智慧着呢,总比以后身败名裂的强。”
他走在皇城口,还是能时不时听到人们议论他。他辞官辞得痛快,虽说陛下只说了“准假”二字,但他计划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若是龚德将军还在,定又要笑话他喝酒误国了!
去哪呢?他还有块儿封地来着,在哪?算了,不要了!
四海为家吧。
2.叛逃
黑衣门。
世上有太多名不见经传的小流派,例如黑衣门。
黑衣门这个流派从未在江湖上掀起什么风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如果不是资质较老的人贩子跟新入门的人贩子讲,没有人知道黑衣门。
每年岁末黑衣门都会注入新的血液——十二岁以下的幼童,这段时间也是人贩子最活跃的时间。
人贩子拐人也是有行业规矩的。权贵家的孩子不拐,惹麻烦;正经人家的孩子,少拐,父母人脉广,易被发现;家有老弱病残的孩子,不拐,怕遭天谴。
这样能拐的,拐的最多的,就是难民潮里流离失所的孩子和无父无母的孩子。
黑衣门最重要的一个分部--百人营位于京郊。
人贩子勾五把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带到京郊一处空地,那处诡异异常,占地极大,又如此之空,几乎不生草木,除了正中间立了一块荒凉土坟,连块大点儿的石块儿也没有。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窒息,就像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
孩子们被人用绳子穿成串在一旁等着,人贩子在土坟前磕三个头,最后一个头磕完,把脑门放在地上。烈日当头,接头人迟迟不出现,人贩子的头皮隐隐发烫。
“啪!”土坟裂了一个口,人贩子不敢抬头,只看见一个紫黑色的长下摆,把鞋子都藏起来了。
从坟里出来的人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抛到人贩子面前,人贩子仍不敢抬头,伸出手把袋子拖到眼前,在手上掂量一下。分量不对!
“这位爷!钱……是不是给少了。”
“哈?”是一个年少人的声音,却阴恻恻的。
“不是!我怎敢怀疑您,只是……”
“你刚才叫我爷,不应该孝敬我吗?”
“……”人贩子发现空气变得犹如利刃,好像只要他动一下,就会刺穿他,不禁吓得满头大汗,双腿瘫软。
“滚吧。”人贩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一个身着紫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坟堆上,脸隐藏在巨大的帽子里,虽然晴天白日,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
“过来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向孩子们招招手。
他取下帽子,露出一张苍白异常的脸,嘴唇极薄,没有一点儿血色,真如阴间小鬼一样。不同与全身,他的眼睛却有温度一样,探究什么一样地在眼前十多个孩子身上流转。
“还有女孩子呀!”他眼睛一亮,走到女孩子身前,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那女孩子手里。
女孩子捧起仔细看,是一个琉璃球,在阳光下绚丽多彩,十分好看。
“走吧!”他牵起前面孩子的手,带他们从坟堆的裂缝中进入。
随着最后一个孩子进来,裂缝一点点“轰”地一下关上了。
“欢迎来到地狱,别死了呀,孩子们。”
孩子们的眼睛还没适应地下的光线和阴冷的温度,他阴恻恻的声音让他们都感觉恐惧。
“呲!”烧红的烙铁印在一个人的脊背上,那人□□着上身,双手被锁链锁着,双脚悬空高高吊起;这一烙让他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脚上的锁链发出“哗啦”一声响,便再无响声,似乎他在死死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样。
“哼……”执刑的人轻哼,抬起那人的下巴,受刑之人正是去接孩子们的那位,他满头满脸的汗水,紧紧咬着双唇,以至于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终于有了点儿血色。
“薛教……”受刑者声音有些暗哑,还是让人感到阴森,“勾五说我拿了钱?我都承认了,你还想问什么?不如打死我呀。”
“别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难道你敢打死我?”他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像索命鬼一样。
“零七五,我确实不敢打死你,但打不死你的招儿还是有的!”薛教员被激怒了,捏着那人的下巴越发得狠了。
“要来便来,我什么没试过。”他甩开那人的手,下巴上留下了个青紫的痕迹,“徐公公和刘公公是喜欢我这张脸的,你可得小心点儿。”
薛教员在身后的一堆器械里翻找,这里的所有东西他都用过了,那人的骨头硬得狠呢!
受刑人紧上双眼,神情有些疲惫,“地狱”烛火的映照下,他的面颊如白玉一般,终于不像只鬼了,却脆弱异常,好像很快就会碎掉一样。
“唔啊……”烧红的长针刺穿受刑人的肩胛,似乎一不小心伤了他的肺,他咳得昏天黑地,眼泪都咳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将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休息,薛教员却得意得笑起来了。
折磨别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在薛教员的笑声里,他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呢?
内息里一股被他压下的寒意开始翻涌。
也许快了吧。
死之前,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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