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的护卫(1 / 2)
腊月寒冬,正午阳光倒还不错。连下了三天暴风雪,难得晴了一天。
在雪山县雪山里,一个靠近山腰的地方,这里密树环绕,明明不应该有人,却有一个看似普通的农家小院,只有两间矮房,一大一小,其中小的那间偶尔有炊烟,前后都修了很多窗户。在这样冷的地域里,这样的房子根本不能御寒。而里面住的人却只穿了一件单衣。
在两片新开垦出来菜园子之间,有一个过道,张飞将裹着个单衣,把板凳放在过道上,盘坐上去,晒着没有温度的太阳。三天暴风雪,真是闷死个人!
寒风依然凛冽,裹着单衣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嗖!”一道黑影,仿佛是鹰掠过。张飞将却皱起了眉头。
“张大人,小人奉命保护您。”说话之人整个人陷入紫黑色的大袍子里,看不清鼻眼,突兀地跪在雪地里。
“奉谁的命?”
沉默。
“你回去吧。”说罢,把板凳拖到门口,自己回屋了。
太阳西下,黄昏时分,张飞将在厨炖了半只野兔,温了半壶烈酒,正要端到正方美滋滋地享受,一偏头看见那黑衣人还在跪着。
“朋友,吃饭了吗?”
依然是沉默。
张飞将轻笑一声,这么固执,怕不是皇帝身边那群狗训练出来的呢!
不吃便不吃,有酒有肉,快意自己的去!
天完全黑了,茫茫大地仿佛冻成一块黑乎乎的铁板,寒风呼啸,竟又下起雪来。
张飞将这才想起前院跪着的那位,该是走了吧。
心又好奇,推开门,似妖的狂风吹灭了物内的灯。
“扑”什么东西倒了?
“不好!”黑衣人已扑倒在地,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了,若非张飞将耳朵好,明早发现,黑衣卫就成了黑冰尸了!
连忙把人拖进厨房,取材生火,顺势把剩下半只野兔放灶上炖了。
黑衣人感受到温暖,身子挣了一下,却并未醒来。
张飞将取来棉被给他盖好,坐在身侧,分出一丝内力探进他的经脉。
果然,伤得不轻。
新伤旧伤,无论哪样都不会好受。
黑衣人的大帽子,早就在折腾中掉了,可是那人还带了一层易容。
张飞将顺手把易容也给他摘了,露出一张年轻人极为苍白的脸,十七八岁的样子。
呵!黑衣卫原来都这么年轻吗?
肉香飘出来的时候,张飞将看见那人鼻子动了一下,紧接着“咕隆……”肚子也响起来了,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神迷离,好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张飞将哭笑不得。
“就你这样的还保护我呢?”
那人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说:“大人您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答应你什么了?”
“大人把我拉进来不就是答应了吗?”
“……”张飞将不想再理他,给他盛了一碗饭,放在他手上,“菜在灶上,吃完就走!”
说罢,便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张飞将推开房门,刚伸展身体,看见一个紫黑色袍子的人,影子般站在墙边。
“砰!”门又关上了。
张飞将直到中午才再次打开门。
“你是索命小鬼吗?”张飞将看着门外人如鬼魅一样的身影和苍白如鬼的面容,“起开起开,饿死了。”
“……”屋外人对张大人这一行为不做反应,错身避开,仍是守在门口,“张大人,您说的对,阎王爷和陈公公都派我来保护您,可见我对您是重要的。”
“陈公公”?昨天问他他不说,今天倒自己说出来了。可是陈公公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朝廷?
“我需要你保护吗?”天下就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张飞将打量着眼前的黑衣卫,这人实在太过单薄,一副病容,让这样的人保护自己吗?
“怎么不需要?大人你也是打过仗的人,行兵打仗最忌讳什么?骄傲!”
张大人感到烦,关上门,让屋外人自己跟自己说去。
“什么样的将军不都要带护卫呀?”那人还在自顾自地说,“大人不可轻敌,如果大人信不着我,可与我对战。”
门又打卡了。
“你说的?”张飞将打算两招之内解决这个麻烦。
“我说的,大人也要说话算话!”
“放心吧!”
两人相对站在庭院。
张飞将手执一断掉的枯枝。
“大人还是看不起我,宁用断枝也不用剑。”那人好像还很失望。
“我是怕伤了你,点到为止,听到了吗?”
张飞将话音未落,身形已动,他的动作非常快,如有残影般刺向对面之人,对面的人完全反应不及。
胜了?张飞将感到枯枝刺入空气,随即一件紫黑色的袍子从空中盖下,就要盖在他脸上。
有趣,他也认真起来,要用枯枝挑开衣服,枯枝刚碰到衣服便砰地一声喷出迷烟来。
小聪明!张飞将在迷烟里闭上眼睛,耳朵微微动了动,北风吹过、摇摇晃晃的树枝终于掉落在雪堆里、麻雀在雪地上寻食、雪兔子从地上跃起、一头狼在雪丘后潜伏……他闭上眼睛比他睁眼睛看到的东西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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