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的护卫（2 / 2）

人呢？他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呼吸，难道真的是鬼吗？

“锵！”他听到了刀剑的声音，躲在树上吗？他嘴角勾起，小孩儿心性还是不够，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掩盖了呼吸，此时用刀显然是暴露了藏身之处，还不如用树枝，反正也是点到为止。

结束了！他向着声音处刺去，速度较上一剑还快。

“着！”他还是收了力道，却刺向一坚硬之物。他挣开眼睛，树上挂着一把刀，刀柄掉在地上，他刺的是树皮。

“唰！”他听到了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忙转身去防，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

一把细身刀被他打飞在雪地里，枯枝却还完好握在手心。

“……”眼前的年轻人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嘴角还带着笑。

“大人，您果然很厉害！可是您刚刚轻敌了，就算我赢吧！我眼睛好使，做您护卫，走夜路的时候可以提醒您。”年轻人声音清冷，但语气在讨好。

张飞将有些不舒服了：“你把手伸出来！”

年轻人有些莫名其妙了，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来了。

那是一双骨节鲜明且疤痕满布的手，发白发青，如果不是因为左手在抖的话，更像是一双死人的手。

张飞将太知道自己刚刚的力道了，这个人跟他对决竟然不用内力，刀被打飞枯枝还没断，可见非但没用内力，还用的刀背，减了力道。这一记传到手上，绝不会好受。

年轻人笑得更开了，眼睛下方都笑出了弧度：“大人是觉得您胜的不公平吗？我又不是要杀了大人，更何况大人刚刚不也减了力道吗？”

张飞将发现这个人和自己的脾气很对的来，算了，无非就是添个碗筷的事儿。

张飞将让人先去屋里坐，他现在快饿死了，一上午没有吃饭，还要跟这个小家伙比试，什么事也没有吃饭重要。

他去厨房一看，昨天给那人盛的饭菜都没有动。

他便一起热了。

“昨天的饭怎么没有吃？”

“您不是说‘吃完就走’吗？我没有走，所以我没有吃。”那人接过碗筷，眼睛发光，喉结滚动，就要流出口水来。

“……”

这人还真是固执，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饿了很久了，张飞将把菜往他那边挪一挪，又给他倒了点儿水。那人即使很饿，吃饭还是一粒粒的，细嚼慢咽的，难怪会这么瘦弱！

“别拘谨，放开了吃。”那人稍稍快了一点，但还是那个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张飞将才想到还没问他名字呢。

“零七五。”那人放下碗筷，认真地回答。

“这是什么名字？”

“我赢来的名字。”

“……”什么叫“赢来的名字”？“这能叫名字吗？”

“大人，”那人转着眼珠在想该怎么解释，“小人确实没有名字，我们的名字都是代表排位的，我觉得这个数字好听，便拼命拿到这个名字，还得保持着，否者新人就会抢走它。”

“这像什么话？”黑衣门想要把人变成工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陈公公为什么叫你来保护我呀？”

那人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您既然答应了，就立个字据吧。”他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布条，抽出一小段刀身要割破手指。

张飞将看得心惊肉跳，这是要干什么，写血书干什么？伸冤吗？忙拉住他的手。

“不用这样，我有纸笔。咱能先吃饭吗？吃完饭再写。”

“你一会儿还是要问话，要是你问到不和你意了，就不用我做你护卫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什么叫亏大了？立个字据我就不反悔了？”张飞将放下碗筷，他预感不立这个字据，这人就不会好好吃饭，“过来吧，我给找笔和纸，你来磨墨。”

虽有一年没有写过书信，张飞将还是很快找到自己以前用的纸笔和墨砚，可是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用来吃饭的矮桌子，桌子也被饭菜占上了，便把门外的四角长凳拉进来。

把纸铺开，张飞将用内力温一下砚台，交给零七五去磨。待他磨好，张飞将把笔沾上墨水，交给他，他拿那笔就像拿一个匕首一样。

张飞将看他拿笔的姿势忍不住笑了：“用笔杀人呀！你会写字吗？”

“会呀！我们有时也需要传信的。只是我不会用毛笔。”

哦……张飞将知道了，他有时也会用碳一类的东西写。伸手纠正了他的姿势。

零七五一笔一画地写着幼童般的字，写完还笑着递给张飞将，让他盖章。

“从今任零七五为长随护卫，永不变更。”

哎，张飞将有些不情愿地在这狗爬一样的字下签名字。

“现在可以说了吗？”

“陈公公上个月……过世了，他让我做的最后的任务是来保护大人您。”

“在他死前下达的任务？”

“是，前一晚。”

呵！陈公公一手好算盘。哪是让人来保护他的呀？明明就是让他来保护这个小家伙。

张飞将观察他，看他眼睛仍然滴溜溜的，肯定有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人十分聪明，会不知道陈公公的目的？

“你多大了？”

“您猜我多大？”

“十一二岁吧！”

零七五听他这么说笑得更加讪皮讪脸了，“其实我今年三十有六，只是驻颜有术。”

他说的是张飞将的年纪。

小鬼！张飞将把那张纸收起来，拉着他继续去吃饭。

饭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