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唐宛扶额，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的，杀了她吧！

“说正经的，这衣香鬓影，斋听取名就不像什么正经玩意。吃喝也就一般般，卖点肯定不在这儿。”唐宛应付颜府那两位爱推波助澜的主已经够麻烦的了，她爹又是个幸灾乐祸的，可不想再添一人牵线了，话题当即转得麻溜快。

云堇称是：“咱水云间这一个月来，生意少了三成，你看这些个演台，噱头整得哇众取宠的，我看多半跟这里有关。”

“你看权贵之主不少啊，背后之人定是有些来头，没准还大有来头。”唐宛沿着杯边描圈的指划进浅碧色的茶水，指尖荡起一圈圈波纹，哪是喝茶来的就是玩儿茶。

忽然一阵丝竹之音传来，热烈的掌声轰然炸开，唐宛云堇双双睁亮眼睛，随即有人将格挡视线的屏风一百八十度移转，竟宛若机关趣味十足，于是，目之所及便一览无余。

上台献艺的竟是一名年轻男子，容颜秀美，身形高瘦修长，由于他所处的乃是二楼演台，离唐宛二人相当近，唐宛甚至能清楚看出他微微上挑的眼型。

奏的乃是古琴，每个音节从指腹逸出均是余韵悠长，自能品味良久。古琴曲她们二人听得不少，这男子所奏实属上乘技艺，可见背后之人不仅花了大价钱，也费了大功夫悉心培养。

前奏过后，曲腔开嗓惊艳，唐宛与云堇面面相觑：竟是能歌能弹的双艺伶人。

唐宛收回视线，转而默默梭巡一二层的客人。

好些个公子哥儿的面孔她并不觉得生疏，甚至有那么几位跟她一样可比划比划谁更纨绔的胆大得很，给她倒竖拇指，或者划过喉咙。

唐宛冲着他们做嘴型：幼、稚！

不过月余的功夫，招揽来这么多身份显赫之主撑台面，王侯府上少主子也有那么几位，是谁能有这份魄力呢？数得上来的也不过十指。

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花了一花，唐宛抬头掀起眼皮往上看去，只觉三层侧对着她们雅座的位置，门扇微晃，余光依稀有一抹深绿一闪而过。

三层？不是说不开放吗？

“云堇姐且先听着，我出去一趟。”

不等云堇反应，唐宛推开的那碗毛尖茶洒了一半，人也风风火火而去，转角下楼梯之时，唐宛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抱歉，没事吧，可伤到你了？”

与唐宛相撞的少年身材瘦削，个子不高，稚嫩青涩，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他抱着一袋沉甸甸的布包，一身黑衣裹身，下抿的唇角，冷峻的眼神让他看起来阴阴沉沉的。

“虞望，人呢，没有的东西磨磨唧唧，还不快点跟上滚过来！？”

尖细的嗓音从楼梯底下往上窜，黑衣少年眸底锋芒作动，他紧盯着唐宛虚托着他手中包裹的削葱玉指，很用力地将包裹夺回来抱在怀里，好像觉得她会追上去偷盗似的跑得飞快。

犹自僵在半空中的手这时才缓缓动作，唐宛回忆着适才那份触感，暂且并未察觉出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些铜钱货币之类的吧。

唐宛走至围栏处，凭栏俯瞰，只见适才那黑衣少年正紧跟着一名绿衣男子，唐宛这位置只能看到那人穿梭人潮的右侧脸，面貌眼生得紧，不过声音嘛，与寻常男子大有不同就是了。

待一曲尽了，唐宛便回头去找云堇，二人心中各自有数便结账离去了。

离开店面她们并未走远，反而围着坊楼绕起圈圈来了。云堇适时面覆薄纱，一双勾魂眼滴溜溜地转悠着，指向八层高楼后面围着的一片参差地段：“我天，这么多弯弯绕绕亭台小谢什么的，能养多少人呀，咱水云间也没法容纳这么多，而且环境造的也太好了吧。”

转悠了小半圈，好像到了后门之类的地方。

巧合的是，那边似乎有争执，一位婆子模样的女人正和一名衣着褴褛的少年拉扯着模样看着不大最多十来岁的小女孩。

“哎哟，光天化日之下的这是干什么，强抢民女吗？”唐宛踢起脚边两枚碎石，揑于掌心，分别击中婆子和少年的手腕，二人手腕发麻无力抓人，只见那小女孩如锦鲤脱滑，踉跄着躲到唐宛云堇身后。“姐姐，救救我，我不要被卖到窑子里。”

“窑子？唔，小姑娘长得还真水灵。”

唐宛略嫌猥琐的神情让小女孩自我怀疑起来，她向这大姐姐求救没求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