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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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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

东樨敢用三根指头发誓,这是个肯定句。她只不过是在八原的森林里迷了路。没有偶遇凶猛的野兽,也没有受到非人的攻击,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再说了死没死的,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嘛?!

东樨偷偷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他头戴一顶深蓝色贝雷帽,鼻梁上架一副黑色眼镜框,斜背褐色小包。

没有穿着奇怪的浴衣,没有戴着奇怪的装饰物,一看就是正常人类的打扮。如果这是非人,也太不敬业了吧?!

[非人]是东樨对狼人、恶魔、妖怪等非科学生物的统称。

东樨留学到霓虹后遇到的非人可以说是品种不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无意中用衣服来显示非人的身份。

举个例子,霓虹本土的妖怪都喜欢穿着奇怪的浴衣或和服。那种穿衣效果就像《哈利X特》,巫师自以为正常穿着人类服装,却不知其实这更显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由于时代的改变,那些穿着奇特服装的非人们居然更能融入现代社会。毕竟凭借光鲜亮丽的青春外皮,人们将他们的奇特归纳为特定时期的中二行为。

如此正常的穿着打扮,男人是非人的可能性极小。所以说,他是犯中二病了吗?

或许,每个霓虹人都有这种中二情结。这种没有边际的言谈和举止,过度频繁地出现在东樨的身边。特别是一个姓奴良的朋友,经常说这样类似的中二调调儿。

某一天,他一本正经地看向东樨,棕色的眸子只剩下暖意。

“让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哈??!这难道就是那个都市传说,[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和我结婚]。

东樨盯着他看了许久,妄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异常。但奴良却一直保持着纯良可亲的笑容,然后将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酒杯递给东樨。

东樨转而去看站在一旁的疑似奴良青梅的冰丽小姐,冰丽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而有了一丝期待神色。

“樨小姐,这是我家少主最真诚的心意。冰丽可以对着老家主发誓!”

东樨一直都知道冰丽喜欢配合奴良玩角色扮演游戏,但没想到……

你们这是太会玩了吧?!东樨想到这里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只能试探性伸出手。

恰在此时,东樨和奴良共同的朋友夏目正抱着自家吨位超标的三花猫推开门。他们正好听见这句让人精神错乱的话,以及看见东樨为难的神色。

夏目的三花猫以不符合体型的敏捷速度,猛地伸出爪子往奴良脸上挥去。夏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其命运后颈,彻底阻止了它的暴力行为。被称为猫咪老师的三花猫哼唧唧地叫唤,仿佛在抱怨夏目阻止其解救少女的正义之举。

最终在夏目和奴良的双双解释下,东樨这才知道原来在奴良心里“喝交杯酒”等同于“和我成为挚友吧”。

据说,这是他爷爷那辈就传下的友谊家规。虽然总觉得会有冒犯长辈之嫌,但是……

这是什么鬼?难道中二都是祖传的嘛??

面带蜜汁微笑的夏目一边拍了拍东樨的肩膀,一边给予其安慰的眼神。在他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中,东樨分明见到那种来自感同深受之人的幸灾乐祸。

哟~恭喜你和我一样了。

总之,奴良就是一个中二期未过的大龄青年。所以当他“发病”的时候,东樨和夏目都会尽力配合,然后选择用不伤感情的用微笑脸给予回应。冰丽就不用再提,毕竟她可是中二病奴良最忠诚的跟随者,

话题扯回来,虽然东樨不能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失态地发脾气。但是他又不是朋友、亲人,为什么要配合他的间接中二呢?

想到这里,东樨随即露出在咖啡店打工的营业式微笑。

“先生,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男人看着东樨那张假笑脸根本不接茬,他还是冷静地说道:“你忘了,你死了。 ”

很好!这又是个肯定句。

传进男人耳朵里的话,是不是都被他扭曲歪解了?这肯定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深度中二病患者,就像经常来咖啡店的折原先生。

中二病也要是分场合发作的,这种人有病就要赶紧去医治好吗?!

东樨小声地用母语礼貌问候一句,“有病就赶紧去治啊。”

男人听见异国语言,一直保持的面无表情终于改变。他紧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小矮子。蓬松的黑色短发遮住眼睛,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是一条红色长裤,背着一个鼓鼓囊囊浅绿色的双带包。

啧,又是一个误入地狱的人类。真是大胆,居然敢在鬼神面前说坏话。不过身上怎么有黄泉气息?不会是某些无节操的神明留下的血脉吧?真……

真麻烦!

东樨暗自在心里这样想着,她可以感受到男人正在观察自己,双手不由地抓紧肩上的背包带,头低下来避免和男人有眼神上的任何接触。

“小姐,我相信自己没有病。”

男人一板正经地用带着奇怪腔调的种花家语言反驳东樨。东樨听见这句从霓虹人嘴里说出的自家母语,脸颊上的红潮立即泛起。

如果这里个地洞,她绝对会跳进进入,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盖上土,严严实实的绝不留缝。

他千万别觉得种花家人都是在背地里说坏话的家伙!

东樨刚踩到霓虹的土地上,就立即入乡随俗。她不仅待人接物用霓虹当地的礼节,还在此中融入了种花家优良的传统美德。

她知道身处异国的每一个人,都是祖国的一块块形象牌。那些异国人不会因为你说种花家好,就立即相信你说的话。他们只会透过你的言行举止去判断你的种花家。

东樨抿紧嘴唇,抓住肩带的手也放下来垂在大腿的两侧。就在她即将做出90度鞠躬的动作,喊出那句“失礼いたしました”。男人却抢先开口说话,东樨听后立即直起腰板,就像一颗挺拔不倒绝不弯腰的玉松。

“你是种花家人就不应该来这里。”

这句话东樨从某些霓虹人嘴里听过,他们总是带着不知何来的骄傲感和莫名的鄙视眼神。网友[哥哥是女装大佬]的一位萌妹子就贴心地告诉东樨,“如果有能力,请不要大意地将其狗S的骄傲彻底浇灭,告诉其谁是弟弟谁是爸爸!”

东樨选择用黑色的眼睛直瞅着男人,双手也握成拳状。她整个人就像一根箭搭在已拉满的弓上即将义无反顾地射/出。

男人或许觉得自己言语有些直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准确地说,任何种花家人都不行。”

这句话更加刺耳,也更加垃圾。

东樨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被人莫名辱骂母亲的稚童,虽然双手无力但却会拼命扑上前去。不像那些涉世已深的人们选择将辱骂记在心中,转脸风趣打破僵局,维持着成人世界的规则。

她身体倾向这个男人,双眼直盯着他。一旦他传递给自己不友好的信号,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蠢蠢欲动的拳头挥在他脸上。

“先生,种花家人怎么了?是招你惹你了吗?!”

东樨一直维持的愉悦心情都被男人破坏掉了。这是她在异国第一次这么尖锐地对陌生人说话。

之前虽然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但还没等她出手就有位叫做我妻霓虹的霓虹同学亲手教其做人。那时东樨不敢上前对我妻同学表达感谢之意,因为自己正用他人看来的高冷去紧紧包裹那份敏感和自卑。

她并不是因为身为种花家人而自卑,而是因为不知自己为何而存在而自卑。

从前东樨的世界里只有姐姐,她认为自己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和姐姐走完一生。可是当姐姐的世界里闯进了陌生人,那个人还将会和姐姐一起走完人生剩下的路。那么东樨这个个体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但是……

如果是现在的东樨肯定会立即走上前去,用最温柔的声音询问我妻同学的联络方式,并试图和其成为朋友。

男人没想到女孩是这个反应,他低下头冷静地对看着正在努力垫脚示威的东樨。

“抱歉!这位……小姐。种花家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对种花家也并没有存在什么恶意。”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用更加平和语气对女孩说话。“可是请你再认真地看一眼周边的环境。”

东樨态度有些软和,但拳头依然握得紧紧的。她尽量平复自己的怒火,听从男人的话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或许是因为山上种植的树木品种不同,山的四分之一是有过渡层次的红色,越到山顶颜色越鲜艳。但剩下的四分之三是灰色的,一种不健康的灰色。

这就如同一个掉进泥坑中的新鲜橙子,外皮滚上了一层泥浆,哪怕内里再好吃也会被人嫌弃。

这不会是在人们乱砍滥伐后留下残迹吧?

东樨一直记得小时候镇子上也有一座山,树木繁茂因为气候原因总是郁郁葱葱。但等到她去城里上高中,山顶只剩下一颗松树□□地活着。

这就如同一个人青年秃顶,只剩下一根黑色头发像颗海草一样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上。这种槽糕的境地,连那些地中海大叔都不如,毕竟人家还有一圈发量呢。而你却要可怜巴巴地保护着独苗苗,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最后的尊严也是失去。

这里的天空是不正常的暗红色,远处类似奇异种的鸟飞过,随即传来像鸭子一样嘎嘎的叫声。脚下踩的是干涩的沙石路。地上的植物矮小,一看就是没有受过水的滋润,根只能深扎地下去寻找珍惜的水源。

这确实是繁华都市难以见到的风景,但环境保护太差了吧?!

如果说八原是一个身穿绿色盛装的少女。那么这里就是瘦骨嶙峋,穿着破旧服装,染着杀马特发型的贫民窟不良。

“实在对不起,之前有所冒犯。”

东樨转头面带礼节性微笑,语言很是真诚,她立即鞠躬向男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并表达歉意。

一旦确认自己的错误就会第一时间对误会者表达歉意。看来并不是要□□的一员。男人这样想着,看待东樨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请问这儿是哪里?我好像迷路了。”

虽然东樨一脸正经且略带羞涩,但其实心里早就开始了长串的吐槽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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