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什么鬼，知不知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乱砍滥伐、水土流失、物种变异，这不会是化学污染重在区吧？知道秘密的我，不会被杀人灭口吗？！

想到这里，东樨的微笑越发朝着营业式发展，并且还越来越僵硬和虚假。

男人看着东樨的这份微笑，眼中的温和也逐渐消失。这个女孩的假笑真让我火大，就像某个逃避死亡的和尚！

东樨在男人越发严肃的眼神中，微笑渐收转而直盯着男人。或许是盯得太用力，她的视野渐渐变小，最终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男人的眼部。

他居然画了红色的眼影，这是在赶潮流吗？眼睛一直盯着我，真像一条正在捕猎的莽蛇!

她在干什么？是要和鬼神进行耐力的对决吗？人类真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弱小，但是我却意外喜欢他们这份无用的坚持。

两人渐渐进入谁移开眼睛谁就输的状态下。风吹动两人的发丝，轻微的sao扰带来丝丝痒意，可是没有人放弃对表情的维持。一只小虫从土里钻出来趴在石头上，好像是在观看这场无声的比赛，它是这里唯一的观众。

“汪！”

一声狗叫打破了僵局。

两人同时转头，远处一只白色的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蹲在两人身旁。

男人低头平静地看了那只狗一眼，“哦，小白。”

原来这只狗叫小白。但……

这真不是大人用敷衍态度所起的名字吗？就像是阿黄、小黑之类的，一听就不像是用心起过的名字。

在镇上叫一声，保准有一群狗热烈回应，外加几个欢悦奔跑的小屁孩。东樨当年还被叫过[裹儿]，很直译因为她是个躺在衣服堆里的弃婴。

东樨上下打量这只名为小白的狗。白色的长毛覆盖着敦实的体型，哪怕是洗澡也会不见瘦。

这真是只狗吗不是什么小型熊吗？？

脖子上围着红白交织的粗绳，陷进毛里也陷进肉里。这是要cos成霓虹神犬吗？它的主人还真有玩儿心，就不能好好地起个名字吗？！

“汪，鬼灯大人!” 小白张开嘴巴哈气，冲着鬼灯直摇尾巴。

嗯？

东樨诧异地看着这只貌似口吐人言的狗。这只狗不会是说话了吧？不对，狗怎么会说话呢？？这一定是那个无聊的中二男人搞得鬼。

她仔细观察鬼灯的喉咙和腹部。多大的人了，怎么那么喜欢开玩笑，居然想用腹语吓我。果然还是动物可爱，人根本比不过嘛！

小白摇晃着尾巴忽然觉得一阵发冷，它抬起狗头看向视线来源。原来东樨正用温柔慈祥的眼神注视着它，就像一个看着可爱晚辈的奶奶仿佛随时都能掏出零食。

这只狗多么纯真，转头看我的眼神好萌。

东樨顺从心意蹲下来，她先是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狗头上。见它没抗拒，随即用熟练的手法顺着毛发往下摸去。

嗯，软软的~这抓在手里就成形的肉啊，像一个实心的白色棉花糖。

“小白酱有一点胖嘟嘟，这可不好要减肥哦~”

东樨满含笑意地靠近小白的耳朵说话。男人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按摩师”东樨与“顾客”小白的亲密互动。

小白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舒服地直摇将尾巴摇成幻影。“汪~小白这是工作需要~对对对!就是这里汪，这里还要重一下。”

东樨听见这句话居然立即产生了某种愧疚感，这就像是调戏自家主子不成功而被嫌弃。

天哪，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在它眼里我肯定很差劲。

“对不起啊，是这里吗？”

东樨连忙对小白说对不起。为了赔罪，她更认真地听从“顾客”小白的意见或轻或重的按摩其头部。

等会儿！

它……是不是说话了？

东樨停下手上的动作，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自己一直揉搓的狗头。白色的毛炸起，眼睛眯成缝儿，一副人类喝大了的表情。

嗯，这是一条狗被撸毛的正常反应。

嗯？！

嘴边带着红色的痕迹被白色的毛衬得格外夺目。东樨用手指碰触了一下那片红色，黏黏的就像番茄酱。

但是这味道呢？

她疑神疑鬼地将手指靠近鼻子，浅浅地闻了一下。

嗯？！

一股血腥味就像是血崩后的亲戚味道，浓重且刺鼻。

东樨不信邪随即趴到小白身上，朝着它的嘴边努力吸了一下。小白看着东樨凑过来的那张脸，有些害羞的闭上眼睛。

哦~汪的魅力就是这么大。讨厌啦，就这么想吸我嘛。

鬼灯站在东樨背后，用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不是番茄酱哦~”

东樨听见这句话慢慢地从小白身上移开。她卡带似地抬起头，却看见鬼灯眼睛里呈现出的真诚。

“那是，那个？”东樨举着那根沾着不明酱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向鬼灯询问，而另一只手默默地从狗头上拿下来。

鬼灯看着东樨这副寻求真相的小表情，不由地嘴角上扬。他又用大提琴般丝滑且低沉的声音回应，末了还带着仿佛低颤的尾音。

“血哦~”

血......哦，血啊。东樨挠了挠蓬松的短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就是血吗 ”

哈，哈，哈

东樨羞涩且尴尬地笑着,就像一个解错了“一加一等于几”这种幼稚问题的成年人。不就是血吗，我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不就是血。

血……

血！血！！

东樨的反射弧似乎比其他人要慢了些，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口腔内部生理性反应出口水。这口水自然地被咽下，自然地滑下食道。

鬼灯抬手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被遮挡住的头部。东樨也随着鬼灯的动作上，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头上。

他抬手干嘛？哦，摘帽子啊。

等会儿，那是什么!

帽子被摘下中分短发被压的有些凌乱，白色的角在黑发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东樨盯着鬼灯的角停顿了一下，她再扭头看着小白的嘴部的血迹。

“汪~怎么啦!”小白歪头对着东樨说话，胸腔因为说话活动了几下。

东樨把手放在小白的喉咙处，小白疑惑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汪~”此时，她清晰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振动感。

鬼灯蹲下来身体前倾，他对着东樨的耳朵张开薄唇。“小白说话了哦~”

东樨冷静地放下手，她先对小白说了句打扰了，然后站起来朝着鬼灯微笑。

那微笑自然而亲切，与东樨的营业式假笑完全不同，绝对是可以评为春日画报里最完美的灿烂之笑。

鬼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正打算站起来做自我介绍。“小姐，我是……”

姐姐说过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东樨的姐姐东柊曾说过，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请不要大意的自然微笑吧！小樨的微笑最有魅力了！！在迷乱他人的视线后，小樨就要去寻找他们的弱点，随后一击制服。

可是身处陌生的环境，眼前只有一只狗和一个可能不是人的生物，那我该怎么做呢？保持着自然微笑的东樨，其实心里慌乱的一批。

看，他开口了！果然是要签订契约了吗？我才不要被他哄骗，失去灵魂！东樨坚守着这个信念，维持着微笑，两眼一闭。世界是如此的黑暗，只有风声传进耳朵。

“砰！”

东樨的头与大地来了一个猛烈的亲吻，一时激起千堆灰尘。

“呀！我的毛脏了！”小白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对不起啊，小白酱。我宁愿选择被你吃掉，也不想和恶鬼签订契约啊。

鬼灯站起来抚了抚身上的灰尘，嘴里吐出一个“啧！”这是东樨昏过去之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