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家两小儿(1 / 2)
屈觉跑回去找他爹娘,正好遇到找儿子找到想哭的屈茵,他看到自家崽子从小山头朝他冲了过来,心下一阵狂喜。
白雪青团,屈觉小小的身影宛如一头小兽,噗嗤噗嗤从上面滚了下来,直接滚到他爹怀里。
呸呸呸。
他吐掉嘴里的雪,脸上蹭到的白点还来不及抹掉,他后脑勺就遭了一击,要不是他爹抱住他,估计他又得摔个狗吃屎。
“晓得回来了,嗯?”听声音就知道是他母亲大人来了,后脑勺那一击肯定也是他娘拍的,毕竟,他只要撒撒娇卖卖萌,他爹就会心肝宝贝地哄着他。
女人,就是凶残。
小小年纪求生欲极强的屈觉扒拉住他爹的皮裘,仰着小脸儿,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他娘,语气也是软乎乎的,“阿娘别气,我错了。”
屈觉的认错态度一向很优秀,他娘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只要一服软,她顶多就让他面壁去。
反正这里又没有墙,他娘总不能让他……
“面壁思过去。”
呃。
屈觉哭卿卿:“这里没有壁。”
他娘随手指了旁边一棵树,毫不留情,“面树去。”
噗。他爹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屈觉觉得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我做好事去了。”
回答他的是他爹娘翻了的白眼。
得,胡天胡地惯了,做好事都没人信了。
“就在前面的温泉里,那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咱们去救呐。”屈觉脑海里闪过那个温柔小姐姐的脸,他摘下玉佩,在他爹娘面前晃了晃。
他爹心里一紧,赶忙接过玉佩端详。
玉色通透水润,几乎没有杂纹,上面雕刻了一朵五叶梅花。
五叶梅花是屈家的家徽。
这么上等的玉色,绝对是本家的人。
将玉佩放入怀中,一把抱起自家崽子,屈茵神色凝重,“快指路。”
“娘,你得去拿两身干净的衣裳,他们全身都湿透了。”来自屈家小魔王的温情提示。
屈茵抱着屈觉一边走,大手在他小脸上擦拭了一番,“你娘去拿衣裳了,老实交代,你还做了啥好事,里衣都是灰的。”
屈觉笑嘻嘻地夸起他爹来,“果真瞒不过阿爹。”
“那是,也不看谁的爹。”屈茵被儿子一夸,笑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屈觉把如何帮助一个可怜的卖炭妇人的起因经过结果同他爹说了一遍,屈茵觉得自家儿子做得真棒,口头承诺回去便带他去酒楼吃饭,最后不忘叮嘱一句,“不要告诉你娘,省得她多想。”
哦,还有,“做事要……”
“要量力而行,要见义智取,不可勇为。”屈觉用小尾指掏了掏耳朵,小声嘀咕,“小爷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这话他都听了不下百遍了。
屈茵抱着自家崽子走得慢,很快,他媳妇就赶了上来,手里揣着两件厚厚的皮袄。
穿过前方的林子,走了一小段路,他们便来到温泉边。
远远的,看到他们的身影,屈含章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卫致只当她是有人来救喜极而泣,却不知,她这是思念亲人。
屈含章同叔叔婶婶住过一段时间,他们有多好,屈含章就有多想念。
她的父亲正经古板,温情宠爱大都给了妧娘和庶弟曜哥儿,她幼时能感受到最真切的父爱,都是来自叔父。
而她的婶婶,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她不仅医术了得,对很多事情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加之见多识广,跟在婶婶身边,她心胸开阔了许多。
自从进了宫,她再没见过叔父和婶婶,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她靠着回忆度过。
那些年少绮丽的梦里,没了当初的海誓山盟,却依旧有一盏灯亮着。
屈含章以为自己能忍住,不曾想,当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房一下就溃了堤,一把抱住江如之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竟然哭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她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躺在自己的三扇屏风榻上,婶婶就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本医书。
那是她重生后从命人从藏书楼寻来的,看了几页,有些地方做了注解。
见她醒来,江如之放下手里的医书,扶她靠着床榻,“你祖母父亲哥哥都平安归家,你母亲守了你一晚上,我让她去歇着了。”
“婶婶,我……”屈含章刚开口,发现嗓子火辣辣地疼,沙哑得紧。
江如之让她稍等,打开药包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勺子粉末冲散在杯中,喂她喝下。
“你着凉受寒引起的喉咙疼痛,这是用蒲公英、黄芩、苦地丁和板蓝根磨成的药粉,你多冲几次,当水饮用,很快便消肿不疼了。”江如之见她床头搁置了一本医书,翻来一看,见她做了注解,晓得她这个侄女对医学有几分兴趣,当下她便多说了两句,把药粉的成分说给屈含章听。
“事情的来龙去脉卫公子都说得一清二楚了,难为你了。”江如之对这个侄女印象特别好,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而且不骄不躁,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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