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嘛小少爷(1 / 2)
望江楼是萝州最大的酒楼。
就建在萝州最繁华的大街上,足足有四层楼高,每一层都雕梁画栋极尽精美之能事。
张绅花了大手笔,订下四楼视野最好的雅间,从雅间露台向外望去,滔滔江水依依山色,真是诗情画意极了。
钟南玘赶到的时候,张绅正在酒桌上高谈阔论,钟员外一旁陪着笑,而钟南珊坐得最远,也是温柔和敬的姿态。
钟南玘在门前正了正衣冠,喘平了一口气,才笑着进去,“张公,许久不见,您还是那么健朗。”
几人都停下说话,看着她进来。
“真是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我先自罚三杯。”
张绅眼锋飞向钟员外,“还不知道南玘贤侄也会来,听说你最近病了?瞧着是清减了不少。”
“是病了,不过听说张公要请家父和妹妹吃酒,我立马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只为了能讨您一口望江楼的酒喝。”
话说得好听,张绅也受用。
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他与钟南玘对饮一杯,知会钟员外,“既然南玘也来了,不如就直接说正事吧。”
张绅和钟家是老交情了。
当年张绅靠着他做宦官的弟弟起势,在地方上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而钟员外就是那个帮他擦屁股的。
两人关系可说是不错,钟家几个姐妹都是张绅看着长大的。
他也是一早就看中了钟南珊。
不过,若非如今钟家遭了难,非要他帮着摆平不可,钟员外又岂会甘愿将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子。
此时,乍然听张绅提起“正事”,钟员外不由有些窘迫,余光望向两个女儿,舌头都像有了千斤重。
这给了钟南玘说话的机会:“听说您家老太太马上要过八十大寿了……珊儿平日写的都是些闺阁小调,登不了大雅之堂,让她给令堂写祝词,未免晦气了些。”
张绅还想说什么,又被她用话堵了嘴,“晚辈倒是认识几位真正的才子,张公若有意,回头我帮您引荐引荐?”
张绅也不傻。
一长串听下来,钟南玘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么说,珊儿是不想帮老朽这个忙了?”
钟南玘笑得蜜一样甜,“您言重了,是不配,没资格。”
张绅脸色立刻就变了。
张员外亦是勃然大怒,“钟南玘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给我回家去。”
要本尊回家?
本尊正有此意。
钟南玘把钟南珊从座位上拉起来,要带她一起走,可钟员外冲上来,扬手就在她头上抽了一巴掌,“你自己要走便走,拉你妹妹做什么!”
钟南珊早被这场面吓怕了,她被钟南玘护在身后,挡住了对面张绅阴沉莫测的目光,自然也看不到那一瞬间,从钟南玘眼中迸发的杀意。
钟员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钟南玘,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我看你是真疯了!”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苏纱活了二十余载,还是头一回被人扇巴掌。
她也确实动了杀念。
手在长袖里捻动成诀,想给这臭老头吃点苦头……她尽力了。
手指头都要搓出茧了,可指尖依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早上借了钟家老祖宗的那点灵力全耗尽了,现在的苏纱,哦不,钟南玘,面对钟员外的拳头就只有跑的份。
……
太惨了。
钟南玘边绕着柱子躲,边在心里放声大哭。
可就在这时,望江楼外,万里无波的江面上,忽然迸发出了漫天火光。
钟南玘一个急刹车,连后脑勺挨了钟员外一下都没反应,怔怔地看着面前直冲天际的灵光烈焰。
“着火了?”
她喃喃着,不可思议地冲上露台,趴在栏杆上向外眺望。
火,江面是火,远山是火,仿佛天地都连成了一气,是火,又像是滂沱血雨,这灵气狂傲又恣意,冲得钟南玘头晕目眩,她大声问四周,“你们看到了吗,好多火啊。”
钟员外和张绅老爷子面面相觑。
他们看得到才怪。
腰上忽然一紧,钟南玘怔住,原来是钟南珊冲过来抱住了她,“三哥,你别这样,求求你了,你冷静一下……”
小姑娘的眼泪滴在背上,湿哒哒的。
钟南玘:“……?”
也就在这时,周遭炽热的灵火骤然消失了。
钟南玘晃了晃神,耳边只剩下了钟南珊压抑的哭声,“三哥,三哥你听我说,这里是四楼,你跳下去会死的!”
再看江面,水平如镜,万里无波。
远处几条小船悠闲地划开波澜,似是渔人满载而归。
难道是错觉?
钟南玘按住腰上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跳下去的。”
她满满都是疑惑,回过头,看到钟南珊泪流满面的小脸,忽然有点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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