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们只是想要活下去(2 / 2)
李四回答完,自己也急匆匆的跟上先头李全发的脚步出门。
开玩笑,本来倒霉叔都已经把自己数落到泥地里去了,他要是再不长点心眼跟上去,回头,他那倒霉叔指不定还要怎么教训自己呢!
他李四也不是贱皮子,能听人表扬,还非要让人教育不成?
此时此刻,与李全发家里发生的这一切有些类似的事情,同样也在刚刚离开堂弟家的粟得旺家里发生着……
与上李全发家报信的是侄儿不同,粟得旺家,是刚刚下了午工,回家歇气的大儿子带回来的消息。
身为粟得旺的长子,粟喜多心底里,其实是很不喜欢堂叔一家子的,对于他们家的事情,粟喜多自来都是有多远避多远。
下工回来的路上,看到社部门口围做一团的热闹,本想走近去瞧瞧的他,在听到说,里头哭着把事情闹开的人,正是堂叔家的俩后辈后,粟喜多几乎是立刻歇下了看热闹的心思,转头就往家里来。
他这样的反应,内心里有看白了堂叔一家为人的心态,更多是还是想远远的避开这一家人,眼不见心不烦的小心思作祟。
对于粟米与三毛的遭遇,粟喜多心里虽然同情,可不是自己的儿女,很多时候他哪怕见了那俩孩子,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平日里的作为,甚至还比不上自己最小的弟弟粟喜鸣。
这会家来,他也是下意识的提跟他老子提了那么一句,其实打心底的意思,却是想让他老爹知道那家子人都不省心后,以后少管堂叔家的任何事,任何人。
以以往的经验,在他看来,自家帮忙也是白帮忙,好心也是白好心,人家根本不领情,没得白浪费了一番真心。
只是让粟喜多万万想不到的是,他那好管闲事,自为人是老粟家大家长,合该为整个家族考虑的爹,在听到他的提醒后,不仅不像他劝的那样,待在家里权当看不见,反而是忘记了,刚才还被他那好堂弟堵的几欲吐血的事情。
听到家里的后辈,不顾家庭的脸面,去到社部闹开了,吵吵着活不下去的事,粟得旺急了,一把抓起靠在火塘边烘烤的湿棉鞋,蹬上就匆忙往外去。
“爹,爹……”粟喜多喊都喊不住,心里不禁懊恼他爹的多事。
只是心里再不乐意,当他看到边上他老娘指派自己跟上的目光时,不得已,粟喜多心里骂娘,面上却只能配合的跟了上去。
恰巧的,在粟喜多不情不愿的跟着出门,准备去追他那好管闲事的爹时,跟小伙伴们浪了半天的粟喜鸣,刚巧就在这个时候回到家来。
看到一脸吃屎样表情的大哥,粟喜鸣暗乐,“大哥,你臭着一张脸,这是要上哪去?”
面对不事生产的小弟弟如此奚落自己,粟喜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在他看来,在家里是白吃饱的弟弟,嘴里不客气的怼回。
“要你管?”
被自家大哥凶了,粟喜鸣浑然不在意,干笑着摸摸鼻子,目送气势更凶的大哥离去,粟喜鸣一进院门,看到站在灶房门口张望的自家老娘,他蹦跶的上去。
“娘,我大哥这是怎么啦?吃□□啦?”
粟得旺的老婆,也就是胡美娥,没好气的白了没心没肺的小儿子一眼,又疑惑的问他,“你回来,路上没遇见你爹?”
“我爹?”粟喜鸣纳闷的挠挠头,“没啊,娘,我爹怎么拉?难道我大哥是去找爹去的?娘,我爹出去干嘛去啦?”
胡美娥摇摇头,嘴上却似感慨,似发泄,“还不是你二叔家,米妹几跟三毛阿几去社部闹去了,你大哥下工家来跟你爹说,你爹看情况去了。”
胡美娥说的风轻云淡的,语气里却也有着对粟得贵一家子的埋怨。
先前自己跟丈夫去帮忙,他们一家子居然是那样一个态度,光想想,她就为丈夫觉得不值。
哦,眼下好了,事情闹起来了,小娃子哭闹着活不下去,闹到社部,搞的满团子都晓得了,那是多丢人现眼的事?
自家男人倒好,个死脑筋的,又赶着上门送菜,想想她心里也是来气的。
这个时候,胡美娥跟自家大崽的心思出奇的一致。
只有粟喜鸣,在听到自家娘说,是粟米跟毛毛出事了,还到社部去哭闹,粟喜鸣心焦,忙就转身要跑。
在他眼里,粟米跟三毛那是多乖的孩子呀?
俩小家伙居然豁出去到社部哭闹,那背后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一定是她们受的委屈太大,被欺负的太狠了的缘故,如若不然,就那俩乖小孩,能怎么豁出去的闹腾?
也只怪他,前些日子舅舅来家里做客,还带着表弟一起来了。
舅舅回去的时候,表弟闹着让他一起去婆婆家耍。
他被表弟嘴里的铁弹弓吸引,当时就收拾了一身衣裳,跟着舅舅跟表弟家去了。
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昨个儿他才将将家来,带着一包外婆给的油糖果子,才想着分点个给俩小家伙去吃,结果昨天才来家去找粟米姐弟的粟喜鸣,却被告知俩小崽子不在家,说是走亲戚去了。
当时他还奇怪来着,就米妹几跟毛阿几,他们能有什么亲戚?
不要欺负他不知道,俩小家伙婆婆家跟他们娘关系早就断了,根本不来往;
爹这边的亲戚跟他家也是亲戚,能有他粟喜鸣不知道的?俩小崽子哪里还有亲戚走?
不会是他堂姐,俩下家伙的姑姑家?可那也不会呀?一直以来,那位堂姐可也是很不喜欢俩小娃子的。
心里带着疑惑呢,准备今儿个傍晚,自己再去趟二叔家的粟喜鸣,不等自己付诸于行动,这会听到粟米姐弟受欺负的事情,他这个自认为当人长辈的九叔,心里就急了。
要知道,那俩小崽子可是他粟喜鸣罩着的人!
心里想着,着急的粟喜鸣脚下步伐更快,眼看着就奔到了大门边,要消失的影子,胡美娥见了却急了。
“才回来你又上哪去?”
粟喜鸣头也不回的回,“我去社部找我爹。”
胡美娥哪里不知道,这个老来子心里的小九九?忙就气急败坏的喊,“你给我滚家来,你爹那你不稀罕你!”
“娘哎,我就是去看看,我也不干嘛。”
“看看也不行!”自家男人跟大儿已经去了,再添一个不怕事大,彪起来,胆敢捅破天的倒霉小儿子,胡美娥觉得,那场面她不敢看。
“娘!”
“咳咳咳……外头是鸣阿几吗?”
就在粟喜鸣跟自家老娘僵持着的时候,突然,正对着大门的偏厢房,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随着咳嗽声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后响起的询问声,院子里的母子俩知道,这是家里的大长辈醒了。
作为团子里年龄最长的耆老,面对自家已有九十高龄的粟家大家长粟太公时,哪怕自己的年纪也已然不小的胡美娥,态度还是恭恭敬敬的,如此更不用谈皮猴子粟喜鸣了。
得了自家爷爷的询问,粟喜鸣老老实实的应答,“哎,爷爷是我呀。”一边应着话,他一边还老老实实的往偏厢房去。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有午睡习惯,自床上爬起来的自家爷爷。
粟喜鸣虽然是老来子,在家里侄儿侄女都比自己年纪大的情况下,他很得老爷子粟太公的宠爱。
知道自家爷爷是真心疼爱自己,在面对这位几乎两只脚都踏进棺材的爷爷时,粟喜鸣难得的听话乖巧。
“爷,您怎么起来了,是我跟娘吵到你了么?”
粟太公摇头,心说哪里是宝孙吵到自己哟!
明明是先前自家那蠢儿子,跟连自己都快要做爷爷的蠢大孙儿,两个闹腾的吵醒了自己。
先前那父子两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只可怜他人老了,年纪大,动作反应慢的很。
这不,等儿子大孙子都走了,他才晃晃悠悠的穿衣起床。
后来听到儿媳妇数落他的大宝孙,本来就准备也起来去社部看看情况的粟太公,忙就开口护着大宝孙了。
当然,这些粟太公自然是不会提的。
指派着大宝孙帮着自己把手杖取来,在大宝孙的帮助下,穿好棉衣棉裤的粟太公,跟儿媳妇打了声招呼,让大宝孙粟喜鸣扶着,爷孙二人晃晃悠悠的就往社部去。
此刻的社部门口,可以说已经是人山人海。
不得不说,粟米抓住的时机简直是太妙了有木有?
正正巧是社里放午工,社员们都下工回家歇息的时刻。
既然有空,又难得的有热闹可以看,精神匮乏的这帮子人,一个个的哪能不来看热闹,就算是大老爷们,一个个的也围观了上来。
脏兮兮的粟米拉着弟弟,一路哭嚎着到社部门口,一边嚎,一边还吐字清晰的,把老粟家虐待他们姐弟的事情嚷嚷了出来。
你还真别说,经过她那小嘴巴一嚷嚷,围观的众人暗自觉得,小丫头嚎的还挺押韵的!
做了破釜沉舟的粟米姐弟,坐在社部门口的泥地上,哭的伤心不已。
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随着村长,村干部们,还有老粟家的一些长辈,如粟得旺这位族长的到来,事情更是发展到了**。
“米妹几,你到底受什么委屈了,来跟村长爷爷说,村长爷爷给你做主!”
有李胜利在先前给打的底,眼下李全发对待粟米姐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和蔼,是比对待自家几个外孙外孙女的时候还要和蔼可亲。
粟米敢出来闹腾,心里早就有底,等的就是李全发出来出头呢。
随着李全发的话音落下,粟米的眼泪掉的更凶,“全爷爷,呜呜呜呜……我痛!”
先前粟米虽然带着毛毛哭闹,嘴里虽然一声声悲切的嚎粟家的破烂事,可到了社部后,为了维持她弱小可怜的姿态,也是为了一会更好的让在场的人更加心惊心疼。
社部门口坐泥地上的粟米,一直是把毛毛抱在自己怀里,姐弟俩相互依偎着抱头痛哭的。
她把自己脸上的伤藏的很好,同时也尽可能的保证了不让自己弟弟受凉。
这会李胜利出头,粟米理所应当的回话,抬头间,正好暴露出来了,先前一直被她刻意隐藏在弟弟肩窝处的青紫脸蛋。
不说是有对比才有伤害么?
最重的招,要放到最关键的时刻出呀!
果不其然,当粟米哭的可怜巴巴,抬头露出青紫肿胀的笑脸蛋,惨兮兮的说自己痛的时候,不要说正面对着她的李全发吃了一惊,就是周遭一直围观的团里们,一个个也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不知道,他们都满以为,俩孩子出来哭,是因为正如他们嘴里嚷的那样,是他们带家来的东西,被老粟家一窝子的狼给抢了。
直到看到孩子的脸,他们才心疼的恍然大悟。
原来那一屋子的狼,不仅抢了他们姐弟的东西,更甚至还亲跟个小娃娃自动手了呀!
啧啧啧,可真是狠毒!
就孩子脸上这伤,要不是使了十成的力,怎么也不可能造成如此狰狞恐怖的的后果。
再结合米妹几哭的,说毛毛被拖油瓶欺负,病重九死一生,老粟家没一个人在意的事情,两厢一结合,在场所有人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感情俩孩子不是老粟家亲生的?
如果是亲生崽女,当爹妈的人,当爷奶的人怎么就能舍得?
“啧啧啧,老粟家的人也太狠了吧?”
“谁说不是?难怪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呀!”
“命苦啊……”
“米妹几跟毛阿几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呀!你们还记得夏天的时候,有一回看到米妹几,额头伤口豁老大,牙齿还缺了,那回可是比这回还要惨……”
“就是,就是,你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也亲眼看到了,后来我还听我家丫头说,她跟米妹几说话的时候,都发现她总捂着嘴,说是被打的缺了好几颗牙呢!”
“也真下得去手!”
“怎么下不去?继女是亲的,亲儿女是捡来的呗……”
周遭一声声的奚落感慨,直接臊的老王家的人没脸面不说,更是急的将将赶来,听了一耳朵的粟得旺气急攻心。
他们老粟家的名声啊!
看着身后不情不愿更来的大儿子,粟得旺捂着心口,“去,你赶紧去,上你二叔家,把你二叔二婶,还有粟喜河那个不省心的东西给我喊来!”
“爹……”粟喜多很想说,他不去。
可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深为了解他的爹,仿佛早知道他不愿意去一般,气急败坏道:“给老子去,你要是不想老子早点死,你就给我去!”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身在老农村,家族长辈大于天,为了不背上气死老爹的坏名声,碍于人前亲爹的吩咐,四十多岁的粟喜多不得已,只得耷拉着脑袋往不省心的二堂叔家挪步。
人群中有那些个好事的青年,看到粟喜多要去老粟家,他们也摩拳擦掌,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喜多哥,你等等,我们跟你一道去……”
喊完话,也不等粟喜多答不答应,一个个都热情的上前,就差没跟粟喜多勾肩搭背的一道离开了。
面对人群中粟得旺父子的举动,看着粟喜多领着一群人极不情愿的离开,一直留心观察的粟米,抱着弟弟低头暗自撇嘴。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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